唐恬大惊失色,“大人!”

    池青主迅速别转脸躲避。他自风暴初起就不知吐过几回,此时明明什么也吐不出来,呕吐之势却不能稍减,一时又吐出一小滩水,混着一点绿色的胆汁。

    唐恬拿了药回来,伸手相扶,“大人。”

    池青主避开她,自己伏在榻边,黑发悬垂在地,脊背耸动,喉间作响,俯身一顿作呕,这一回却连清水都没了。

    唐恬着实看不下去,一把将他拉起来,伏在自己肩上。

    池青主昏头涨脑,还记得要推开她,含混道,“别,脏。”

    “脏便脏了,”唐恬抱着他不动,“看大人受罪,我既不能替你,一件衣裳又值什么。”

    池青主一滞,推拒的手便停了下来,沉沉垂在身侧——之前无论如何无法遏制的呕吐感,神奇地消失了。

    唐恬腾一只手在他脊背处缓缓抚弄,“大人没有坐过海船吗?”

    池青主轻轻摇头。

    “大人,”唐恬抚过他湿冷的黑发,“我是有些事没有同你说,却不是有意要骗你。”

    池青主闭了闭眼,放纵自己依在她怀中,久久,才狠下心,坐直身体,“那你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先上药好吗?”

    池青主摇头,缩起身体向后退开,倚在舱壁上,死死盯着她,“你说过,不会哄我。”

    “大人。”

    池青主靠在舱壁上,勉强给自己寻一点支撑,“你既是不肯说。那我来问你,你同唐异陵是什么关系?”

    唐恬一怔,“我决计没有让他伤你。”

    “所以——”池青主从没有一刻如此时一般痛恨清醒,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非但认识唐异陵,你同他,是一伙的!”

    “不是!”

    “那是什么?”池青主感觉自己又入了深海之中,除了下沉,别无依附。他勉力挣扎,“你不认识唐异陵?”

    唐恬一时迟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