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涵月原想着,苏梁浅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胆子又小,她平日素来都有些惧怕苏老夫人,如果苏母发威,苏梁浅肯定会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再有萧燕帮衬,必然是万无一失。
她也是个狠人,被人抬回院子后,也不泡热水澡,匆匆的就换了衣裳,喝了碗姜茶,让婢女往脸上扑了好几层白粉,裹着被子,假装着昏迷,由芳姨娘领着,就又被一路抬到了福寿院,一路上冷的是瑟瑟发抖。
她做这些,就是为了让苏母狠狠的惩罚苏梁浅,但现在的情况,完全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别的苏涵月不确定,但是她记得,自己身体重心失衡的时候,苏梁浅又推了她一把,她才会落水的,苏梁浅或许不是故意的,但肯定推她了,但是现在,苏梁浅非但不承认,还说她是自己故意掉水里的,苏母竟然相信了这种说法。
苏梁浅这贱人,非但不背锅,还把责任和祸源往她身上推,眼看着受罚的人要成为自己,脾气火爆的苏涵月哪里还能坐以待毙。
芳姨娘心道了声不好,萧燕皱眉,也暗骂苏涵月蠢货。
苏梁浅抿着的嘴角有了上扬的弧度,苏涵月也同样也没让她失望。
苏母看到蹭的站起来的苏涵月,有些傻眼,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苏涵月给愚弄着当枪使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
苏母现在虽礼佛,却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拿着茶杯,就往苏涵月脚边砸去,苏涵月直接被吓懵了,芳姨娘用力将她一拽,跪在自己身侧,她都没开口请罪,苏梁浅不敢置信道:“三妹妹,你不是昏迷了吗?怎么……你怎么能欺骗祖母呢?谁让你这样做的!”
苏涵月见苏梁浅这时候还火上加油,只觉得她是故意挑衅,她最是经不住激,瞪向苏梁浅,那眼神恶狠狠的,仿佛要吃人似的,要不是芳姨娘按着,都要冲上去打苏梁浅了,“闭嘴,你个有人生没人教养的,给我闭嘴啊,是你,就是你,你不回来什么事都没有,就是你把我推池塘里面去的,还害得大姐姐差点被毒蛇咬,你就是个扫把星!”
“住口!”
苏老夫人的声音尖厉,猛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手指着苏涵月,“长幼尊卑,一个姨娘生的,居然敢对嫡姐这样大呼小叫,满口脏话,我没在这里,你是不是都要动手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小小年纪,就生的如此歹毒,我看要再不教,你都要把我们整个苏府都给害了!押下去,仗打十板子,押到斋堂给我好好反省,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什么时候再放出来,一辈子要意识不到错误,就给我一辈子都呆在里面!”
苏母的情绪也甚是激动,胸口剧烈起伏,话说完,头一晕,就倒在了原来的位置上,伺候的嬷嬷见状,忙给她拍背顺气,却没说话。
“祖母,我……”
芳姨娘急忙拉住苏涵月,跪叩在苏老夫人脚边,颤巍着求情,“老夫人,涵姐儿她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口无遮拦的,但她素来是最敬重您的,她和大小姐关系好,是见不得大小姐受这么大的委屈才会这样莽撞,这么多年,您也是知道的,她见识短,也不知道那是毒蛇,会毒死人,她没有恶意的,这真的只是姐妹间的小恶作剧……”
“涵姐儿她身体本就虚,又刚受了寒,若是再挨十板子,再扔到斋堂无人照料,会没命的,老夫人菩萨心肠,求您大发慈悲,就饶了小姐这一次吧!”
苏涵月已经被吓哭了,虽然恼苏梁浅,但一想到那十板子,还可能被关在斋堂一辈子,整颗心都是慌慌的,哪里还顾得上和她算账,就着芳姨娘的话求饶:“祖母,孙女错了,孙女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萧燕见芳姨娘将苏倾楣搬出来,微微皱眉,却还是道:“是做儿媳的没将几个女儿教好,只是芳姨娘说的也不无道理,涵姐儿脾气是急了些,但也是受害者,这个季节,斋堂又冷又寒,若是落下病根,她……毕竟是苏家的女儿。”
女孩儿,尤其是还有几分姿色的女儿,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总是有用的,在这点上,苏老太太和萧燕的想法一致。
苏梁浅见苏老夫人面色松动,跟着求情道:“祖母,三妹妹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她——她只是气急了,才会欺瞒顶撞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