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是生非的孽障,还不给我跪下认错!”
苏母的声音,严厉尖锐,面色也是骇人的冷厉。
苏梁浅瞪大着无辜的眼,那双纯净的眼眸,碎芒盈盈,盛满了恐惧无措,仿佛随时都要被吓的落泪,特别招人疼,她后退了一步,咬着嘴唇,“不知孙女做错了什么,让祖母这般生气。”
苏母见她不跪还顶撞自己,心里更气,但看到苏梁浅那样子,又忍不住担心把她吓坏了,声音不由低了几个度,“目无尊长,还敢顶嘴,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无人教孙女怎么做,孙女也不知道怎么做。”
她口气平静,不带半点星火的反驳,就好像是在回答苏母的问题,苏母那满腔的怒火,就好像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完全没作用,转而将怒气转移到了萧燕身上,“你是怎么做人母亲的,她纵是在云州,也是府里的嫡女,为什么不给她指派个教规矩的!”
萧燕委屈,却不敢在这时候顶撞苏母,有苦难言,“是媳妇考虑不周。”
芳姨娘见状,忙继续抹泪,控诉道:“小姐,涵姐儿她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妹妹,你怎么能把东西砸在她身上,还有媚姐儿,她可是无辜的,却被你弄的一身伤——”
苏府的这些女儿,苏母最看重的就是苏倾楣,也将未来苏家更上一层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
苏母闻言,这又才想起来将苏梁浅叫来的缘由,“一回来就惹事,我让你跪下,你还冤枉委屈了,你以前在云州怎么样我不管,但现在你既回来了,就要守苏府的规矩,你还是嫡长女,更不能给我们抹黑,先向你的几个妹妹,还有夫人姨娘道歉,从我这出去后,就回自己的院子思过,罚抄《女则》一百遍,什么时候写好了给我,什么时候再出来。”
桂嬷嬷听了这话,差点没忍住站出来骂苏母。
堂堂嫡女,向继母妹妹道歉就算了,居然还要向个姨娘低头,哪个府上会有这样的规矩,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而是将苏梁浅的脸扔在地上踩了。
而且,小姐才一回府,就被老夫人这样惩罚,便是下人也敢踩在头上,今后还怎么在府里过下去?小姐定下的婚事,府里的下人不得而知,老夫人焉会不知,她们必定心里也笃定,小姐成不了太子妃,也压根就没打算,让小姐和太子成婚。
相比于桂嬷嬷的气愤,萧燕几个人心中则是止不住的得意,就连昏迷着的苏涵月,嘴角都忍不住上翘,有了笑容。
苏梁浅面上的委屈之色更显,用那双盈盈的水眸注视着苏老夫人,柔弱中又有了一丝倔强,“祖母要罚孙女,孙女无话可说,但是今日之事,孙女也是无心之失,而且,孙女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苏母的神色更冷,“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
“孙女不敢。”
苏梁浅说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始掉泪,“孙女今日回府,见了夫人后,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碰上了几个妹妹,她们对我冷嘲热讽,言语极是不敬,后来又说要送份见面礼给我。孙女心想,我作为长姐,都没给她们带礼物呢,怎么能接受她们的东西,三妹妹非塞给我,还一定让我当场打开。”
“我刚将东西打开,还没看清里面的东西呢,就听到大妹妹的声音,三妹妹看到大妹妹很开心,跑着去找她,我这时候才发现里面的东西是蛇,孙女自小就怕蛇,当时吓坏了,就想把东西扔掉,这时候,三妹妹突然撞到我身上,我……我,是她撞到我手中的木盒,里面的蛇飞了出来,我都不知道她怎么会到大妹妹身上去了。”
“蛇?这个时候府里怎么会有蛇的?”
苏涵月边被人抬回院子,就有人通知芳姨娘了,芳姨娘心疼女儿,再听说苏倾楣也被吓晕了,便想着一箭双雕,苏涵月满心想着报仇,和芳姨娘说起这件事时,也是避重就轻,总之全都是苏梁浅的过错,所以具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芳姨娘也是一无所知,在向苏老夫人哭诉的时候,也是苏涵月的那一番说辞,苏母是才知道毒蛇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