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凶徒是习武之人,想掐死一幼童,只消手上用力,刹那就能捏碎颈骨。而看眼前的痕迹,凶徒用了极大力气,却未能捏碎颈骨,应不会武。
一个不会武的人,能在青州府内劫掠如此多的孩童,定是对这里熟悉至极。
楚凌面上微寒:“孙知府曾以孩童作铒,凶徒是出现又逃脱还是并未出现。”
“就……从未出现过,”孙文武也觉此事有些蹊跷,“且每每这样过后,那凶徒就会沉寂一段时日,过上几日便又会出来犯案。”
楚凌若有所思地看向叶采言,刚巧叶采言看完验尸簿抬头,四目隔空相接,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看人,颇准的。
他不由莞尔。
楚凌与岳慎将十具尸首一一看过,时近正午,孙文武便在一旁道:“三位大人,下官方已让后厨备好饭食,若大人不嫌弃……”
叶采言走到楚凌身边,粗着嗓子道:“出门在外,能吃上一口热乎的便是极好,哪来的嫌弃不嫌弃,我三人就叨扰大人了。”
岳慎亦是点头。
出了验尸房,叶采言道:“前衙后院,我等前去不知会否扰了贵府家眷午间小憩。”
“不会不会,下官夫人过世的早,府内只有下官那不成器的儿子。犬子疏于管教,还怕扰了三位大人。”
“哪里话,我们三个无妨,”叶采言道,“不若唤贵府郎君来一同用饭,我等席间谈些京都风物,郎君若听来有趣,许就一心向学考往京都了。”
“如此……多谢三位大人!”
用饭席间,叶采言见到了孙文武的儿子孙迁,依旧是姗姗来迟,懒散且眼高于顶的模样。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位凶徒从未将她与楚凌放在眼中过。
孙知府一脸歉然,怒气冲冲走到孙迁身前,也不顾有外人在场,伸手将他拽了过来:“你个不孝子,动作如此磨蹭,还有没有礼数!”
孙迁长的肥胖,一双眼睛被肉挤的只剩一条缝隙,眼睛眯起便更什么神色也看不到了。
“我自小就不知礼,你不是知晓么?”
连爹都不唤,把孙文武气的不轻,他强压下怒火,恨恨道:“待大人们走了再收拾你,还不过来见过刑部与大理寺的大人!”
孙迁视线落在楚凌三人身上,只略一拱手,随即抬脚坐到了桌前,拿起面前的空碗朝下人道:“添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