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岳慎父亲行医救人,母亲做钗环首饰,如此家世,一套十两银的端州笔墨不该买不起才对。
下了马车,岳慎去敲门,楚凌与叶采言站在后面并肩等候。
没了车上暖炉,叶采言只觉脚下有寒风侵入,不多时人就冻的抖了抖。
楚凌见她这般,伸手揽过她:“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带你去买套更厚些的袍子。”
“也不是特别冷,习惯便好。”
青州府虽地属北境,却不是大越的极北之地,如今此处就已冷寒刺骨,那隆冬时节的北境军营,又该是何种模样?
楚凌入北境军营时方十岁,皇帝送他来,名曰历练,实则就是告诉众人,无需拿他当王爷看待。
他在北境军营练武功,学骑射,从最底层的兵卒做起,巡营守夜他都做过。
叶采言不敢想象他到底吃了多少苦,才变成了如今长胜不败的少年将军,她只知晓,楚凌一直冷脸示人,是因为在他十岁以后的岁月里,从不曾感受过一丝温热关怀!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抱紧了他:“以后你冷了,我帮你取暖。”
“采言。”楚凌推推她,没推开。
“嗯?”
他看着门边呆愣的岳府下人,神色无奈:“有人来了。”
“……”叶采言猛地从他怀里退出来,斜眼瞪他,用嘴型说了句,“不早说!”
楚凌颇无辜,伸手去拉她的手,触手冰凉,便直接拢在掌心里暖着。
岳慎咳了一声:“于伯,这二位是我在京都结实的挚友,楚郎君与叶郎君。此番他们是同我……一起回乡探亲的。”
“是,是,郎君快进,”于伯终于从方才的震惊中回神,“我这就去通秉老爷夫人,郎君回来了!”
走出两步,于伯顿住脚步,问了句:“郎君,这二位若住在家中,是让丫鬟收拾一间客房?”
“自然是两间。”
“是,是,这就去!”
岳慎略有些歉然,他回头看楚凌和叶采言,楚凌在一旁弯着唇角,叶采言在他身边憋着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