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清了地上的东西,弯腰想去捡,白净的手指刚刚触到外壳,一首歌的尾段清晰地响起来。
“EverynightI'mdangwithyhost.”
保持着这动作,直到歌曲结束,所有杂音乐音彻底消失,他捡起收音机来,拍了拍上面沾上的草屑。
目光放远,从树冠间隙望出去,能望到一座别墅的屋顶,那顶形状尖尖,阁楼里亮着灯。
在这废弃的房子里住到第四天,一钱觉出了不对劲。
平时林不章都在阁楼一个人待着,完全不管她,只有吃饭的时候才露面,饶是如此,她还是发现了——林不章的伤口跟三天前一样吓人,一点愈合的迹象也没有。
这一天外面酝酿着阴云,两个人坐在宽大的饭厅里,林不章没有穿外套,一钱看着他手臂,问:“老大,你的伤?”
林不章没回答,只“嗯”了一声。
一钱又说:“要是在家里就好了,有药,我这几天每天都回去看,门还封着,我还偷偷藏在附近,也没看到有其他人出现过。”
“没什么可看的。”林不章说。
一钱:“那你打算怎么办?”
打算?
林不章心里好笑,他活了这么二十多年,就从来没有过打算。眉心不由得浮出一点戾气来:“不知道。”
说完话,他扔下碗筷上楼。
伤口从肩膀延伸到手肘处,会反复流血,跟刚刚伤的时候一模一样。
在窗口看了一会儿昙江,林不章习惯性地把刀擦了一遍,躺下去。
他睡觉的时候依然很警惕,但入睡极快——得抓紧时间养精神。
关灯阖眼,两分钟之后,林不章快要睡着,窗外却忽然响起奇怪的声响来,像是什么东西在磨牙。
他没睁眼,细听半天,忽觉是小动物在啃噬木柴,再侧过耳朵,那动静又变成了细碎的敲击声,好像是有人在用钵捣碎什么东西。
空气里的腥味很重,却不仅仅是江面上的水腥气。
林不章睁开眼,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