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这些文书送给齐王。”

    一威严端肃的男人指着一堆书简,让子车贤送去给韩子仪。

    子车贤好脾气地笑了笑,蹲下来抱着书简就往外走,没有任何不悦抱怨之语。

    众人见到她的背影渐渐远去,在处理公务之余,不免谈论到她。

    “这女人混在男人堆里,就是不知羞耻!”说话的文官神色不屑,似乎提及子车贤的名字就是玷污了他。

    “你们说,齐王送这个女人来做什么?不会是想从咱们手中夺走内政之权吧?”

    有人想得多,担心韩子仪想起内政之权,企图将他们这些汉王团体的人弄走。

    原先指挥子车贤送文书的男人,似乎在众人中有些权力,众人隐隐以他为首。他摸了摸花白的胡须,不屑地道:“柔弱女子而已,众位何须惧她?”

    “就是就是,就凭这女子,还能扳倒咱们这些人不成?”

    自从齐王拿下齐地,一直任用他们治理内政,大肆放权,从来不过问其他,造就了这些人的自大。

    有人更是谄媚笑着奉承为首的男人,道:“范大人说得极是,刚刚您让那女人去送文书,她可温顺乖巧了。可见女人就是骨头软,合该在家侍奉人才对。”

    这位范大人想起海棠,又想到这个子车贤也是海棠塞进来,微微蹙了蹙眉头,又是摸了摸胡须,道:“这话你该和齐王说。若不是他宠着那位海棠姑娘,咱们这里能收个女人为官吏?”

    提及此事,众人对韩子仪的不满就多了几分,他任用他们,给他们权力自由,这些都是优点。唯独韩子仪经常采纳海棠的意见,在他们看来,韩子仪就是耳根子软。

    子车贤抱着一堆竹简走在长廊里,脸上笑容如沐春风,心里却在算计着。早先海棠将她送到文官小团体时,就曾言明其中的弯弯绕绕,她最近一段时间,亲自体会到这些人的排挤。

    如果将这些人挤走了,她是否能够占据一席之地?

    不久,子车贤就到了昭阳宫。

    内殿里,韩子仪奋笔疾书,在处理军务,而海棠也陪在一侧,替他统计粮草等。暖暖的阳光下,两个人配合默契,偶尔相视一笑,颇为温馨。

    正在这个时候,走廊对面走来一位山羊胡的文士,步履匆匆,似乎有急事,他见到子车贤站在门外,不禁道:“子车先生为何不入门?难道齐王与海棠姑娘不在这里?”

    “荆先生。”子车贤见到来人,颔首打招呼,这位先生是齐王帐下的谋士,属于自己人。

    也是少数几个不以女子身份瞧不起她的人。

    她想到对方也很讨厌汉王集团的几个属官,眼眸微动,起了心思,道:“齐王与海棠姑娘俱在,只是我想起一件事情,心中犹疑,不敢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