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西南的百姓对大隋朝廷的认可和服从,完全建立在罗耀的铁血之上。与其说他们敬畏的是大隋朝廷,还不如说他们害怕的是罗蛮子杀人不眨眼的刀。西南百姓二十几年前还是商国百姓,对于前朝的回忆还十分的清晰。他们臣服于大隋的兵威,可一旦罗耀反了,他们就成了罗耀的兵源。
西南的局面,看似平静,其实比西北还要让人担忧。
一旦西北西南全都被叛军分割出去,大隋丢掉的就是半壁江山。
大隋一共二十四道疆土,西半部南北加起来才九道,如今李远山已经占了西北三道。罗耀若是再将西南四道分出去,那夹缝中的两道疆域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一旦罗耀兵出雍州,朝廷平叛的大军还没有集结好,剩下的那两道疆域只怕已经被罗耀的人马吞了。
去西南,对于方解来说就是一段征程。
如果罗耀真的有反心,方解还真怕自己的脑袋被人挂在旗杆当誓师的祭品。
而罗耀偏偏在这个时候派人来长安请陛下赐婚……谁知道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
……
方解的思绪从菜市口的死刑犯到西南的罗耀,脑子里还在不停考虑的时候不知不觉竟是已经回到了铺子。他抬头看了看稍显空荡的大街,忽然心中涌出了一种萧瑟的感觉。三月,应该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为什么显得如此寂寥?
走进铺子,坐在客厅里等他回来的沐小腰立刻站起来。方解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走到椅子旁边坐下来。
“方解,怎么了?”
心思最敏感的沐小腰立刻就察觉到了方解的异样。
“没事……从演武院回来的时候恰好遇到朝廷处斩钦犯,两千多人,血流成河。”
他扫了几眼,却没有看到沉倾扇:“倾扇呢?”
“她说出去走走,我也没问去哪儿。”
沐小腰摇了摇头回答道。
方解嗯了一声,喝了口水道:“咱们得准备一下了,估摸着用不了几天派我去西南的旨意就会下来。我央求了罗蔚然,你必须跟着我。这次出去,我身边的人都要带齐。万一有什么情况,咱们抽身而退也不至于担心留在长安里的人被困住。”
“你有不好的感觉?”
沐小腰问。
方解点了点头:“总觉得这次去西南不会顺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