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温景裕收回折扇,朝里面一比,“带路。”
天顺楼里暖玉生香,莺歌燕舞好不热闹。幔帐纷飞间,一位位姝丽美人像没了骨头,瘫软在一掷千金的恩客怀中,更有男生女相者参杂其中,身穿艳色衣袍,顾盼间别具风情。
宫里的一行人随着沈晔来到三楼,停在最里面的雅间前,未见其人就听到了上官燕乐呵的声音:“来来来!别停,继续!”
沈晔微蹙眉头,正要推门却被折扇按住了手。
温景裕扬起下巴,示意沈晔后退,他则站在了沈晔方才的位置,顺着朦胧的蜜色窗纱朝里窥去。
雅间里传来美妙的丝竹声,两位身型纤瘦的男娼翩然起舞,眉眼如画,丝毫不逊色于女人的风貌。
唐蓉坐在里侧,单手撑在矮几上,支颐着下颌。屋内灯影映照在她身上,容色秀雅又带着几分慵懒,雪肤花貌,说不出的温柔可人。
来之前温景裕可谓是义愤填膺,甫一看见她,生硬的心尖又柔软下来,可惜并没有维持多久,他铁青着脸,倏然捏紧了手中的泥金乌骨扇。
其中一位男娼没有束发,黑缎般的头发垂在身后,轻盈几个回旋跌坐在唐蓉面前,脉脉含情地注视她。
好一个妖里妖气的贱人!
温景裕暗自咬牙,往后退了几步,阴厉的眼神落在沈晔脸上,低叱道:“进去!”
屋内,唐蓉的眼波略微凝滞,这位名唤“如柳”的男娼生得太漂亮了,一双桃花眼似醉非醉,明目张胆地勾着她。
他小心翼翼捧住她的手,薄唇贴近想要亲吻。
唐蓉倏尔清醒过来,正欲抽回自己的手,只听门“咣当”一声被人踹开。
突兀的声音有些刺耳,如柳吓了一挑,倏然松开了她。
“对不住,二位姐姐,我来迟了。”沈晔迈步进来,面上略带歉意,细看之下还有些许窘色。
上官燕最不喜别人迟到,脸一寒,质问道:“你怎么这才来?我们都等好久了。”
话音落地,有不速之客尾随沈晔进来。
屋内的两名女郎惊诧不已,齐刷刷瞪大眼睛。
只见来人一身绯红,明艳似火,羊脂玉冠下是一张矜贵清朗的面孔,五官端正无暇,流露出不可一世的轻狂意韵。
他耀眼夺目的走进来,看向唐蓉时,一双星眸晦暗不明,怨怼、愠怒、委屈似乎全都糅杂在里面,让人一时难辨他真正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