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的招待甚好,朕的身上虽然添了不少伤,可羽翼也丰.满了很多。”温景裕自袖襕掏出秘卫兵符,笑着晃了晃,“多谢皇叔替朕做嫁衣。”
温觐一愣,立时明白他的意思。
那日跟外甥女一起被掳走的少年,果真是他!
他暗自捏紧拳头,唇边掬着笑:“臣不懂陛下在说什么。”
“皇叔不懂最好。”温景裕踏着赤舄往前迫近一步,与其贴耳道:“要是懂得太多,朕可能会禁不住好奇,敲开皇叔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怎么就让皇叔如此聪明呢?”
言罢,对上温觐晦暗不明的目光,他狂肆笑起来,惹得面前旒珠摇摇欲坠。
其余官员们好奇陛下在笑什么,却无一人敢窥伺。
高晋臂弯搭着拂尘,上前提醒:“陛下,该回了,命妇还等着朝见呢。”
脑海中猛然浮现一道婀娜绰约的身影,温景裕没心情再跟温觐较劲,阔袖一震,迈着方步走回銮舆。
壮美华丽的太极殿外,诸多命妇列队而站。明媚毒辣的日光下,满目皆是金钗漾出的细碎柔光,命妇们身着翟衣,容貌各有千秋,俱是奢丽端庄,似乎连风都染上了让人心动的馨香气息。
寿康大长公主,明山长公主,携诸王妃站在队首。而晋阳郡主,易安郡主,携国公夫人们站在第二排,往后则按品阶依次退之。
午时整,高晋拂尘一挥,掐声道:“宣,命妇觐见——”
终于到时辰了,唐蓉已经在殿前站了半个时辰了,饶是妆容精巧,但也难掩疲惫。
她深一口气,端出仪态,缓缓走上高阶。
太极殿内雍容华贵,八根漆红龙柱撑着彩绘穹顶,千灯万盏,处处都是盛朝纸醉金迷的缩影。年轻的皇帝在黼扆前正襟危坐,清俊的面容稍显肃然。
命妇朝见时,皆会被赏赐寓意参加过此时朝会的金函牌,然而轮到唐蓉这里却多了一朵精致的绯色簪花,通身洒金,雍容娇艳。
唐蓉感受到来自旁人诧异又好奇的目光,脸颊倏尔变得滚烫。她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皇帝,佯作轻松的接过来,随众人一道叩谢皇恩。
出了大殿,国公夫人们旋即开始交头接耳。好在贺韬的母亲刘氏不爱凑热闹,退到一边捻起佛珠,并未留意她们在揣测什么。
明山知道其中原委,自是不会多说。
而易安憋不住话,凑到唐蓉面前,不满的嘀咕起来:“皇帝哥哥怎么唯独多赐你一朵簪花?我也想要……”
唐蓉不理她,躲回母亲身边,捏着簪花对母亲委屈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