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济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茫然。
沈重却不解释,只缓缓道:“师兄若有想说的话,可以同我讲的。”
他少年时,要克制,要谨小慎微地安守师弟的本分,但是现在不需要了。他想直白地告诉师兄,不喜欢他的目光过于长久地停在别人身上。
师兄多跟我说说话,就不痛了,师兄要是一直跟别人说话,手不痛,但心里会难过。
裴济一时没能明白此中关联,心下疑惑。
沈重用没受伤的左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裴济的脸颊,轻声问:“师兄想不想我痛?”
裴济立刻摇头,抓住了沈重的手,手指指节分明,细长白皙,很是好看。他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有些纠结地想了一会儿,迟疑道:“……那你不能嫌我烦。”
这两天楼思远都被他的反复无常、磨磨唧唧磨得头疼。
沈重轻轻在他掌心捏了一把,说:“不能的。”
然后视线缓缓上移,就看见裴济额心那一点嫣红的印记。
沈重微微蹙起眉,那是他要跟徐子弥一组,裴济为了堵住师父师伯,给自己下的应言誓,要是今年山海秘境拿不到头筹,就要收十年钻心疼。
原本他对裴师兄的实力是十分相信的,但眼下苏莘报了单人组,实力深浅,尚不可知,而晋元宫的谢盏,来势汹汹,剑意浑厚,不可小觑。
他隐隐有些担忧。
穿过先前的沼泽,途中斩灭几只低阶的妖兽,除了白浪渚一个女弟子受了点伤,其他人皆无恙。到黄昏时刻,考虑到几个修为低下的弟子和那位受伤的女弟子,众人找了一个山洞休息。
韩以澹从储物戒拿出了一些干粮分与徐子弥,几个人在山洞休息,沈重照例在山洞外守夜。
裴济在洞内磨叽了一会儿,一个没忍住,就偷偷走到的洞口。
沈重抱着剑,就立在洞口巨石边上,风将他雪青色的长袍吹得猎猎作响,而他一身疏疏月光,恍若仙人。
裴济一时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