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听得眼中的寒芒一闪再闪,叹道:“这么说来,你跟那冷天雄达成休战协议。让他的势力退出四个省份,就是考虑到了让冷天雄对付楚天舒的后手了?”
李沧行冷笑道:“不错。正是如此,东南一带的海外贸易可是巨额财富。过于诱人,无论正邪各派,只要有志于逐鹿天下的大派,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它落入我手的,魔教已退,楚天舒和接下来的伏魔盟,乃至丐帮,甚至英雄门和神农帮都有可能染指这里,我必须让魔教腾出手来。对这些门派形成威胁,加以牵制才行,黑袍,你是不是也想来跟我争夺东南呢?”
黑袍冷笑道:“看不出你年轻不大,却已经有了如此城府,我以前还是小瞧了你,也许跟你合作是个错误,你现在就能算计冷天雄和楚天舒,以后我也未必能制得住你。”
李沧行平静地说道:“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恨不得除掉我而后快,一直以来,你只怕都通过各种手段控制我,利用我。但即使是现在,你也不会真的除掉我,原因很简单。你需要我手中的太祖锦囊,这是你我合作的基础。你如果杀了我,那你的皇帝梦。也会跟着太祖锦囊的下落一起,灰飞烟灭了。”
黑袍恨恨地说道:“李沧行,你也别太得意了,楚天舒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他就算不带大批的主力,也会象冷天雄那样,带上几百精锐高手上岛助守,到时候你一样会非常头疼,要知道,在这个时节攻击横屿,你只能在白天退潮的时候正面强攻,不可能再象你在台州时候那样取巧设伏了。”
李沧行点了点头:“不错,是会有损失,甚至这个损失还不会小,但跟能肃清倭寇,在福建浙江建立起自己的势力相比,还是值得的,黑袍,我知道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分一份好处,看在你我合作的基础上,我也可以给你每年一百万两的银子,权作你起事的资本,和你我间同盟的诚意,如何?”
黑袍猛地一拍桌子,面前酒碗上的酒水给震得直冲房顶,如一道水箭般,居然把屋顶生生地击出了一个大洞,而房顶的碎瓦断木则如暴雪般,在二人之间纷纷落下,李沧行面无表情地看着黑袍恶狠狠的眼神,一言不发。
黑袍怒道:“李沧行,你是不是当我是丐帮的公孙豪?一百万两一年就能打发要饭花子了?你打通海外贸易后,每年的所得何止千万,就分我这点?”
李沧行的嘴角勾了勾,淡淡地说道:“每年千万以上的收入是严世藩勾结倭寇能得到的,我就算平定了倭寇,能以官军的身份护航抽成,每年所得也不过只有几百万两,分你一百万已经很不错了。”
黑袍咬了咬牙:“你费尽心思,就为了每年在这里赚点护航的收入?严世藩可以每年赚上一两千万,你为什么不行?”
李沧行朗声道:“因为严世藩为了赚钱不择手段,他可以跟倭寇勾结,攻击沿海的城镇,掳掠大明的百姓卖到日本为奴隶,他可以指使自己的手下贪墨朝廷的税银,他可以把朝廷的丝绸暗中偷出来和倭寇作交易。这些事情我做不到,东南平定之后,皇帝肯定急着指望东南这里的贸易收入,如果我们跟严世藩那样不择手段地狂捞,只会引起他的注意力,到时候想发展都难了。”
黑袍厉声道:“李沧行,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目的,你自己也说过,我们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推翻那个昏君,你是不是昏了头,还要把钱送给这昏君?”
李沧行微微一笑:“这个昏君有了钱,不会整军备战,只会去修他的宫殿,要么就是打赏方士,给自己炼那些长生不老的仙丹,严世藩看到这些白花花的银子,一定会想尽办法中饱私囊,我们等于是丢了根肉骨头,让两只恶狗嘶咬抢夺,这怎么会是坏事呢?”
黑袍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一下子消失不见,他的身子略略了矮了一点,犹豫地说道:“当真会如此吗?可我们总归是少了这么多钱啊。”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钱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人心,浙江和福建一旦被平定,百姓只会心向我们,到时候不用钱也可以招收大量的军队,而反观昏君,他多了一笔钱,却不会增加官员和百姓的福利,也不会整军训练,这样只会让上下更加离心离德,黑袍,你现在手上的存款,也不至于非要盯上这每年几百万两银子的收入吧。”
黑袍咬了咬牙:“那你要多久才能起兵?从三年前开始,你就一再地给我许诺美好的前景,却不行动,让我如何能信你?”
李沧行平静地说道:“平定倭寇之后,我需要两三年的时间经营东南,一旦我在这里彻底站稳了脚跟,到时候就是你我联手打天下的时候。”
黑袍长身而起,眼中的寒光一闪而没:“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不过你还是先想想如何能对付楚天舒和毛海峰吧,别把小命送在了横屿岛上,那可就不好玩了。”
李沧行微微一笑:“会如你所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