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又给自己斟了一碗酒,一口下肚,体内的酒气如烈火一般燃烧着他的小腹丹田,而这股子热气随着他全身流转的天狼真气,从每个毛孔里逸出,把身上**的衣服渐渐地烘干,看起来他的浑身都丝丝地冒着热气,而原本紧紧地贴在身上的湿衣服上的大块水渍,却是在迅速地消退。
李沧行放下酒碗,平静地说道:“其实我也知道,这回我在东南大战倭寇,你是不可能坐视不见的。说吧,你这回找我,又有什么事?”
黑袍的眼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芒:“李沧行,你这回在台州的表现,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本来以为以上泉信之的势力之大,没个一年半载,你是无法消灭掉他的,可没想到你居然可以一战平定整个浙江的倭寇势力,所以我接到消息后非常震惊,就亲赴浙江想看看你,没想到扑了个空,这回总算是见面了,我想听听你下一步的计划。”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计划?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计划吧。我来这里就是刺探那毛海峰的防备情况,为大军攻击横屿岛打前站的。”
黑袍摇了摇头:“情况起了变化。你对付那毛海峰,自然是手拿把攥。可是那楚天舒若是全力相助,只怕你了民没有绝对的把握了吧。你刚才说的今天见的第一个青铜面具人,除了这位洞庭霸主,还能有谁呢?”
李沧行对于黑袍的情报能力自然不奇怪,他既然在这里等了自己这么久,想必今天自己和楚天舒小船之上的对峙,也早已经尽收眼底了。他淡淡地回道:“怎么,你觉得我对付不了楚天舒?”
黑袍微微一笑:“楚天舒的洞庭帮实力现在要比你强了许多,如果他能全力来援救毛海峰。以你现在的实力,只怕打他不过,不如我们作个交易,我出手助你对付楚天舒的洞庭帮,如何?”
李沧行哈哈一笑:“黑袍,你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帮我忙,说吧,这回你想要什么?”
黑袍“嘿嘿”一笑:“上次你说要独霸东南的贸易。我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但当时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平定上泉信之,所以你在浙江打下来的江山,我不好意思再夺取。只是这福建嘛,我不能让你一人独占,还有。海上贸易的好处,我也得抽四成才行。”
李沧行心念一转。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中气十足。震得这小酒馆的房梁上一阵灰尘散落。
黑袍冷冷地看着李沧行放声大笑,等他笑完后,才开口道:“怎么,我的这个提议太苛刻了吗?如果没有我的相助,你打不过楚天舒,可是什么也得不到啊。”
李沧行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冷冷地回道:“黑袍,你怎么知道我就打不过楚天舒了?”
黑袍先是一愣,转而大笑起来:“沧行,你虽然打赢了台州之战,但也未免过于自信了,我看过你的战例,用的是各个击破的战法,而且有戚家军配合,台州一带你们是主场作战,地形尽在掌握,可是打这横屿岛,情况就完全反过来了。”
“我虽然不是太懂军事,但也能看到这岛三面环海,只有一道浅滩通向陆地,明朝水师打不过倭寇的,从海上攻击不可能,若是要徒步穿越这十里长的浅滩,只能大白天退潮的时候行动,如果是你的武林高手打头阵,对付普通的倭寇还可以,但若是对付同样武艺高强,严阵以待的洞庭帮高手,只怕就会是难上加难。”
李沧行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所以你就料定了我只能找你帮忙,答应你提出的这个条件?”
黑袍点了点头,眼中透出一丝得意的神色:“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我要的其实也不多,干掉毛海峰后,福建这里我也要开分舵,海外贸易分我四成,大头还是归你。”
李沧行冷笑道:“黑袍,你就这么确定楚天舒一定会倾洞庭帮之力,来救这毛海峰?如果你是楚天舒,会这样做吗?”
黑袍笑道:“当然会,就冲着不让你在这里坐大,以后成为自己的劲敌,我也会这样做的,你们在船上已经吵翻,只怕是为了那屈彩凤之事吧。我其实挺奇怪为什么他在船上没有跟你动手。”
李沧行面不改色,继续说道:“不错,我跟楚天舒确实因为屈彩凤的事情而闹得不愉快,他基本上也是一定会帮助那毛海峰,但他不可能象你说的那样,全力率部下来援救。”
黑袍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沉声道:“你又有何自信说这话?楚天舒为人,果断狠绝,既然意识到了你以后可能成为巨大威胁,又对这海外贸易志在必得,又怎么可能不出全力与你对抗?”
李沧行微微一笑:“很简单,因为冷天雄不会给他全力抽身的机会。这回我跟冷天雄达成协议,他三年内不得来东南沿海,所以只会把精力转向湖广一带,洞庭帮必然是首当其冲,到时候楚天舒只怕要全力对付冷天雄,哪还可能尽起洞庭帮的精锐,来与我争夺这横屿呢?除非他的湖广老家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