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间旧校舍。
Y森暗沉,建筑附近朦胧氤氲着Y霾雨雾,年久失修的路灯明灭闪烁,电路接触不良,在雨幕里徒劳维系着那一丁点什麽也无法照亮的光。
拉开沉重的玄关大门,白青子勉强拧乾裙摆的雨水,她小心翼翼的踩着遍布青苔、随时可能断裂的木质地板往里走。
“言学长?”
旧校舍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少nV声音稍微带着颤,像是恐惧於面对着什麽。
然而她微弱的声音很快被走廊落地窗外的雨声淹没,疾风与斜飞的雨线从破裂的玻璃窗往里灌入,吹得人衣摆猎猎作响。
白青子扶着墙小步往前挪动着,尽管如此,她的腿还是被突然崩断的木板卡住,锋利的倒刺将她膝盖挤出一排渗出的鲜红血珠。
她有些无奈。
言凛目前的信息状态随时都有可能会采取最坏的办法结束生命。
她没办法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只能赌一把,赌他最後到底会不会回到这里。
想到这,白青子轻轻cH0U气掰开那块已经被雨水浸泡腐烂的木板,颤着唇将自己受伤的腿从里面抬了出来。
虽然有些一瘸一拐,但不影响行走。
好在画室在一楼,走廊尽头那间就是,等白青子颤颤巍巍的扶着墙走到画室,忽起的狂风猛烈将无数画纸吹涌向门口,尘嚣如雪——
年轻的画师跪坐在地上,执笔,低敛眉眼,认真的描摹着什麽。
风雨与被风曳动的窗帘成了他的背景陪衬,骤然划破天幕恍然照映如白昼的闪电,雷鸣声震耳yu聋,也无法让他动作停滞片刻。
缭乱的画纸如同簌簌扑棱的白蝶,簇拥着它们孤高的王,一如她与他初见那日时,铺满了整间画室。
而他十指沾满鲜血,不断有温热暗红的YeT从千疮百孔的旧伤口涌出,将画纸染上一片濡Sh与鲜红,触目惊心的蜿蜒渗入地板缝隙。
他却好似毫无知觉与痛楚,用力至指节发白的Si扣着掌心画笔,沾上的那些颜料已经被窗外飘进来的雨水浸Sh,他也毫无反应。
只是创作着、描摹着,双眼黯淡Si寂。
像是一个盲眼的画师,麻木倾尽心血绘成那些从始至终没有意义的残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