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喜欢什么样子的小娘子呀?”老鸨的脸盘圆圆,笑起来的赘肉全部挤在了一起,一派喜气。
苏执琅虽然是少年模样,但是身形修长优美,足足比老鸨高出一个头,根本不屑看此等女人,只将头撇向一边,扫视了一圈大厅之后,便疾步往楼上走。
“真是年轻气盛的小公子。”老鸨嘴上虽然念叨,脚上忙不迭地跟在在少年颀长的身后,声音娇娇滴滴地介绍道:“哎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您走慢点呀,我看着你是不是还未知晓人事呀,我们这里新来的青蔓,还是个未开|苞的,已经调|教好了,您要不要看一看?”
少年停下脚步,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浓妆艳抹的老鸨,身上穿金戴银,一副令人作呕的艳俗气息挥之不去,他忍着不耐,“把你们这里所有的姑娘都找来,今天给我暂停营业!”
老鸨毕竟是久经沙场,听到这番话也只是用自己粗壮雪白的手指理了理耳边的鬓发,伸出了自己的手,“哎呀,我这里可都是小本生意,要是停营业一天,这手下的姑娘可要——”
意思是暂停营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给足够的银子。
少年随手从袖口中扔出一袋金子,老鸨满目生喜,一手接过金子,一手擦过少年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指尖,笑得猥琐又促狭,“保证让公子满意。”
苏执琅厌恶地抽回手,执起身边的丝巾擦了擦,扔在了地上,转过身,负着手,睥睨着懒散的眼,“限你一刻钟之内把人带到——”
话说了一半,猝不及防被另一双手束缚住,层层涌上上来的眩晕感让他抬眼就看见那个狡黠又冷漠的眼睛。
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很多画面——
“我们这里新来的青蔓姑娘……”那个他走过的舞台中央,弹奏的琴女刚刚唱的小曲的词是“春雨惊蛰清漫天,谁家儿郎独站微雨下。”
清漫的发音同青蔓。
画面再转。
老鸨走过来的时候,一旁趁机在肥胖的身躯上拧一把的男人淫|荡|下|流地笑道:“老妈妈,年纪大了肉都松了呀,赶紧献上几个未开|苞的给我试试呀——”
老鸨当初如此跟他介绍楼里的姑娘,“公子我们刚有未开|苞的姑娘……”
他忽然明白老鸨的每一句话为何如此熟悉,像是将周围环境中的话语组装拼接,因为有个人临时冲进来迷晕了老鸨,所以所有的扮演和模仿只能现学现用。
老鸨身形臃肿,有人笑她松弛,是因为她里面还穿着夜行服,要伪装只能选择再外面套衣服;
老鸨身上的香味浓重呛鼻,不仅因为要掩盖身上的血腥之气,更是要在一开始被嗅觉的冲击力减缓视觉上的疑虑。
老鸨说话的时候,用手扶着发丝,因为要取暗器。
最后一次没有察言观色到他的不耐烦,甚至故意擦过他的指尖,引起不快,是因为要趁他以为最不可能的时候下手。
神思归位,他缓慢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却又有些恨自己轻易着道地低头看了一眼手指,果然,上面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