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棹拿出巾帕递轻柔地帮竺晚拭去泪水：“擦一擦脸，这不是你的错。”
竺晚拉住花棹的手腕，咬着下唇道：“我服侍你不过是本分，你不必为我一个下人……去得罪寐夫人。”
花棹安抚地拍了拍竺晚抓在手腕上的手，“就当……”花棹忽然想了一个理由，自己先不由得笑了，“我谢你这些天帮我在外面买那么多话本解闷。”
花棹又走到何三面前，那人头上肿了一个大包，眼睛上都是乌青，唾液滴落在胸前，现在已经连哼哼都没有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花棹问。
竺晚起身爬到笼子边缘，双手抓着铁栏，“早上的时候，一起和我值班的朝辞来找我，发现我和何三……全身……在一起。”
“何三伤成这样，是谁打的？”
管事嬷嬷疾言厉色道：“下人私通，打就打了，难道你还要以下欺上来问责？”
“就算是捉奸，难道不是先把人抓起来审问一番？”花棹问道，“一上来就先把人打一顿，没问清楚事情来由就定罪，最后的处罚手段竟是丢入兽园。苏家的门风，何时变成了这样？”
寐思死死地盯着花棹。
花棹朗声道：“寐夫人管理后院，日理万机，事情繁杂，未能细想，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花棹反问道：“苏相如今着手变法之事，晋国上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苏府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后院之事，可以小化大，也可以大变小。如今寐夫人这番处理，可是把把柄亲手递交到别人的口舌之上？”
寐思的神色变了变，刚要出口反驳，却又被花棹抢了话头。
“寐夫人，在下以为，还是请一个大夫，来检查一下两人的伤势比较好。”
花棹指着何三，“为什么一个年轻力壮的哑巴会被打成这个样子，以至于神智不清？竺晚一生下来就在苏府，熟知苏家规矩，做事一直恪守本分。即使她要偷会情郎，又怎么会一直待到白天，等着被人发现？
“再者，无论是何三和竺晚犯下何等过错，此事都不宜如此宣扬，被一些人加以利用引申为它意，就不仅仅是苏宅后院一方土地的事情了。”
“寐夫人，你说对不对？”
寐思拍了拍手，面上扯了一点虚浮的笑意，眼睛里像是淬了毒，“既然你说要私底下处理，不易宣扬，那么我就让其他人都退下。”
人群散去，寐思靠近花棹耳畔，一字一句道：“你内力全失，自身难保，却仍要趟这趟浑水？果然如此，空有一腔可笑的孤勇！”
寐思冷笑一声，拍了拍手，“这丫头目无尊卑，来人把她也一起丢入兽园里去！”
打手们听令上前，花棹出手极快，立马飞身欺近寐思，将纤细的脖子钳制在她的手腕下，低声威胁道：“你让他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