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漩并未离开靖王府,她只是将自己藏身在被软禁的厢房中一条软塌的下面,进来送吃食的仆役没找到她便慌慌张张地去禀告了。待听得外面乱起来,杂沓的脚步声往外冲去,一听便知是要去抓她的,又等外面安静下来,唐芷漩才从软塌下爬出来,快步走向窗边翻跃而出——她早已察看过几遍,窗外穿过两道门就能离开王府!

    但这两道门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短,纵使唐芷漩换上了王府侍女的服饰,也仍然心有惴惴,不能走得太快隐忍怀疑,只能依照一般侍女那样缓步而行。顺利穿过第一道门之后,刚靠近第二道门便被一小厮模样的人拦住,问她今日离府的通行口令。唐芷漩没想到王府也会用通行口令,她自是不知,只得含糊其辞,暗中扣住袖箭机关!没想到那小厮笑了一下说道:“罢了,今日小爷心情好,你过去吧。”

    唐芷漩很是讶异,但自是谢过就往前走,不料刚迈步就被人重砸后颈,直接晕了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唐芷漩,布恩台从府门外走进,笑道:“果然要让她放松警惕才可能偷袭成功呢,这个狡猾的女人,带走!”

    崔崭并不相信布恩台能完全听自己的,但见靖王开始点兵便觉布恩台应当是听了他一部分的意见,又见王府中有侍卫匆匆而出,直觉是唐芷漩那边出了什么状况,连忙带了小队人马潜入府中查看,却晚了一步,阖府上下也没有寻到唐芷漩的踪影。细查之下断定唐芷漩被人掳走,连忙追赶却被靖王的人马围攻,只得先全力抗击靖王!

    靖王在王府最高处的哨点往下看,见崔崭不仅武艺高强且指挥突发战斗迅捷又果断,虽只是一小队人马却渐渐有突围之相!靖王从哨点上挥着刀腾跃而下直向崔崭劈去!崔崭瞥见上方一道黑影砸下立即急抬长枪应敌,刀枪相撞擦刮发出尖锐的铮鸣!靖王被长枪连转突刺逼得后退,忽而大笑一声,说道:“战神果真名不虚传!不愧是她的儿子!”

    旁人皆以为靖王说的是崔洵,但崔崭明白他说的是荣安殿下!当下心中涌起夹缠酸涩的豪情,誓不能给未曾谋面的母亲丢人半分!而他的长枪逼至靖王面门时却又不可避免地略略回缩,他不知那素未谋面的母亲是否决意在此时此刻要了靖王性命?一个错失杀机之间,靖王一刀又劈过来,丝毫不带任何犹疑!但他的刀没能劈下而是生生停在半空中,因为崔崭的长枪已经抵在靖王的脖颈,稍有寸进便会血溅当场!

    “你敢吗?”靖王虽已脸色发白却仍强硬挑衅,“有本事就直接将本王挑个对穿!”

    崔崭沉声道:“你真当我不敢。”

    长枪动了,靖王却极快地说了一句:“埋骨之地只有本王知晓!”

    崔崭的长枪微偏,擦着靖王的脖颈而过,在靖王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之后崔崭用枪身重重弹击在靖王肩头,靖王吃痛而身子歪斜,崔崭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捆起来,严加看管!”崔崭命令道,立有士兵上前捆缚靖王。靖王稍缓过来些就对崔崭哈哈大笑,说道:“你不敢杀本王!你不敢!”

    崔崭挥手,士兵立即塞住靖王的嘴,押了下去。崔崭安排部分将士留守靖王府,之后立即率人追寻唐芷漩的下落!

    然而直到深夜,唐芷漩像消失了一般没有寻到任何踪迹,崔崭心急如焚,调动赛腾镇的部分军力四下搜寻。直到次日天蒙蒙亮时终于追查到唐芷漩的下落,却只见到唐芷漩一个侧影就见布恩台走了出来,对他笑道:“崔大将军,虽然你我从未在战场上相逢,但我一直将你当做我最大的敌手。如今这般对峙,倒是了我一桩与你对阵的心愿。”

    布恩台所立之处乃是山丘上一座废弃庙宇的门口,刚才唐芷漩就从这扇门入内而消失不见。崔崭此时倒是稍稍安心,因为布恩台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他判定唐芷漩就在这座庙宇之内。崔崭暗暗对心腹下官做了个手势,下官会意点头,马上悄悄带人向寺庙后方而去,打算潜入庙内搜寻。

    崔崭看着布恩台,沉声道:“你意欲何为?”

    布恩台笑道:“简单,以你战神之力,帮我剿灭诚王及其部众,我就将唐芷漩毫发无损地还给你。否则,你只能为她收尸了。”

    崔崭眸中愠怒,斥道:“家国大事如此儿戏,可耻!立即放出唐大人,否则我不会留你全尸。”

    布恩台笑起来,说道:“你不在意这女人的性命?我可不信!来人,割唐芷漩一缕头发来!”

    “你敢!”崔崭喝道,挽弓射箭一气呵成,一支箭力道极强地直冲布恩台而去!若不是布恩台迅速闪避,他的脸上此刻已满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