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唔得再便D啊？
这是汪曼听懂的第一句粤语。百货商场也好，夜市摆摊也好，很多顾客一开口便是这句话。
她的摊位在一个夜市里，卖的是自己手工做的玩偶，有布玩偶，有毛线织的小动物。不上晚班或者休息日，她就会来夜市摆摊。
说起来这个小生意也是临时起意。去年丁莉过生日，汪曼送了她一个毛线织的小猫，正好可以挂在包上，被其他售货员看到了，追着丁莉问在哪儿买的，得知是汪曼自己做的，纷纷出钱请她做。
汪曼想既然她的手工可以卖钱，说明她的手艺还不错，不如扩大客源。她考察了很多地方，发现夜市的人流量大，逛夜市的人出手比较爽快，于是，在夜市找了个空位摆摊。
“走一走，看一看，手工玩偶，手工玩偶，纯手工制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吆喝还是跟一个卖凉鞋的大姐学的。那会儿，汪曼刚摆摊，一个人蹲着，不声不响，像只小鹌鹑，有顾客来问价，她的声音还没发出去，脸先红了。大姐看着都乐了，主动教汪曼怎么吆喝。
“都出来摆摊儿了，还有啥抹不开面儿的，真害羞，回家得了。”
汪曼自己也觉得好笑，一想，是这个道理。大姐喊一句，她跟着喊一句，喊上两三遍，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反而觉得很有趣。
这夜市有各种各样的吆喝声，是夜市的一景。
今天是周末，逛夜市的人多，晚上生意不错，刚过九点，玩偶就卖出去了大半，汪曼把被客人挑得乱七八糟的玩偶归拢到一起，喊了一晚上，嗓子都要冒烟了。
“老板，有没有健力宝？”一个男人问。
汪曼收拾着玩偶，没抬头：“对不起，没有健力宝。”
“真的没有健力宝？”
遇上找茬儿的了？
汪曼皱起眉头，一抬头：“都说了没有……幼稚！”她笑起来，随手拿起一个毛线小狗丢到章北身上。
章北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以物换物，你的小狗换我的健力宝。”
汪曼笑：“那你可赚了，这个我要卖十五块的，健力宝才多少钱。”
“那两罐，够不够。”
章北坐到她旁边，开了两罐健力宝，给她一罐，把毛线小狗放回到床单上。
“你现在跟以前可太不一样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