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贼?投哪个贼?”陈洪范扭头看着张天禄,面上有讶色。
“当然是闯贼了,”
张天禄朝视线中正在追杀抚宁侯的贼军指了指。
陈洪范想也不想脱口便道:“李自成?呸,草寇尔,能成大事?投他,棺材都来不及置办!”
“那老兵台的意思是?”
这下张天禄真是糊涂了,你陈洪范若不是有叫他兄弟投闯贼的意思,为何让他二人坐视友军覆没呢。
张天福也奇怪,他还以为老兵台是叫他们兄弟二人把兵带回镇江,等将来大顺军过江时举城内应,享那大顺新朝的富贵呢,哪知对方竟如此看不上李自成。
“你兄弟二人也莫想那么多,且多保重,手下这点兵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丢了,关键时候富贵也好,性命也好,都在这点人马...”
陈洪范一付老谋深算的样子,冷笑一声:“至于将来嘛,恕我直言,这明朝气数已尽,将来是谁天下...再看,再看。”
说这话时,陈洪范脑海中闪现关外那兵强马壮的大清八旗来。
“难得老兵台与我兄弟说这掏心窝子的话,我兄弟二人若还无自知之明,就枉老兵台这般指点了。”
陈洪范说的很肯定,二张兄弟听的也很有理,于是,一道将令叫那已经上岸的兵马赶紧撤回。
上了岸又要重新上船,哪这么容易,岸上自然也是混乱,好在贼兵注意力尽在瓜洲渡,不然有二张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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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那边,史可法没有采纳应廷吉的建议强夺张天禄的兵权,倒是派了另一幕下记室、宣城人朱国材往张部再传令,要二张立即出兵攻贼人,以解渡口之围。
这下,不待大哥张天禄说话,张天福就跳将起来,指着朱国材的鼻子骂道:“出兵出兵,出的什么鸟兵!你这白面书生懂个屁,这会出兵跟送死有何区别!”
朱国材还真是个白面书生,可白面书生不懂兵,却有家国情怀,有报效朝廷之心,遂不畏张天福,再三恳求张天禄速发兵,恳求无果,气性上来,搬出督师史公,言二张若真不用听令,则军法无情云云。
“去,去,去,什么督师令,他史可法又不是大学士,再说这朝廷在北不在南!真要叫我出兵,拿陛下旨意来!”
张天禄闷声一句,把个朱国材滞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回到渡口将那二张兄弟原话照直说了,在场幕僚官吏无不义愤填膺,大骂二张败类。
“张天禄便算不愿出兵,也不必说这等胡话,唉,这像什么样子?”郑鸿逵也觉二张兄弟太过份,私下对副将等人道。
“朝廷在北不在南?是了,我哪里是什么督师,我不过是这留都的闲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