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不等她这边有所动作,下面众星捧月的徐显就馋猫逮着鲜鱼一样语调油滑的开了口,“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啊?冷天黑夜的,在这么个荒郊野地吃苦受罪,要不要少爷我去给小娘子暖暖被窝说说心里话?”
他言语轻浮态度狂妄,几句话说得身边一群公子哥儿嘻嘻哈哈笑,这些人显然已经司空见惯徐显的这副做派,看过来的眼神放肆又淫.邪。
主家被辱,下面原本持对峙之势的护卫们忍不下了,临出门之前,老爷与老夫人几次三番耳提面命让他们护好少夫人,不准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要将人亲手送到大公子身边。
再想及远在帝京的大公子,众人更是丝毫不敢怠慢主家的吩咐,即便大公子几年未归家,但那些源源不断从帝京送回老家填进少夫人私库的好东西,足以说明了那位对妻子的重视。
想起这几年大公子在帝京的行.事和威势,护卫们更是坚定不移的护在了叶寒露身前,其中满脸络腮胡的护卫队长更是持刀出列,刀锋直指徐显,“对我家主人放尊重一些,不然口舌不干不净,不如腌了下酒。”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就算面前真是徐大将军的亲孙子,护卫队长都不会手软,他今天要是在这里让人辱了少夫人,不用徐家动手,大公子就会先炮制得他生不如死。
这人刀锋一亮,驿站里气氛更加凝重了,徐显脸上不见刚才懒散狂妄,眉目间全是凶横戾气,一双眼睛毒蛇吐信似的蜇人,“敢对少爷我亮刀子,看来是嫌命太长。”
“阿五——”
徐显开口唤人后,身后闪过雪亮刀锋,顷刻间就要和戒备以待的护卫队长战到一起,然而攻势刚起,身后一支利箭陡然而至,将拿刀的那只手咄的一声钉在了地板上,余势深重,嗡鸣不止。
彻骨的风雪从大开的门扉吹进大堂,一队身着东鳞卫官服的男子气势汹汹鱼贯而入,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大堂瞬间落针可闻。
驿丞和巡检最先反应过来,擦了擦满头冷汗,上前迎人,“几位官爷,请问是办差还是住宿?”
当先那人手中还拿着射伤徐显护卫的长弓,后面跟随的几人提着刀同样满面杀气,徐显被对方下了面子,气到几乎五官挪位,“你们找死!东鳞卫欺人太甚!给我杀了他们!”
徐显显然动了真火,身边几个唯命是从的护卫立刻一跃而起上前与东鳞卫缠斗,魏家的人护着叶寒露避在一旁,见证了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东鳞卫是如何在短短时间内就强势碾压了这群之前横行霸道的公子哥儿的。
随身护卫落败被绑,徐显被完全不将他看在眼里的东鳞卫用刀架在了脖子上,他一句“狗鹰犬魏玄”刚骂出口,立刻惨叫一声被人卸掉了下巴,这招杀鸡儆猴显然威慑住了旁边那群鹌鹑般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同伙。
事态平息,过分安静的大堂里终于有了其他声音。
“东鳞卫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淡薄的声音,带着冬日冰冷风雪的凉气,就这么砸到了众人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