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鬼手屏息凝神,正要拧身出其不意地对准没有方向的文羡卿发起攻势,身旁寒刃转瞬间贴近,信璨已然将至。
从未在轻功上吃了亏的五鬼手大骇,信璨这次放弃了远程刺向他,握着短刀使出了八分力,借着旋身的惯力反手对准他的后心,扎了进去。五鬼手的轻功却也是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在发现他并预判到信璨下一步动作时,五鬼手早已双脚绞着树干背脊后贴倒滑了下来,刚落下的一瞬间,信璨的刀就以重力钉在了他原先一触即离的地方。
五鬼手下落到地上,两手攀爬着咬牙出逃。信璨也没有继续管那把短刀,十指摸向腰间,同时展开数把闪着锋芒的飞刀,随后脚步轻点,踩着扎在树上的短刀,转身一个扇抛,银光迸溅,乱花迷眼。五鬼手来不及提力,四肢,腿根,腰腹,就被结结实实地贴着薄凉的刃,钉在了地上。
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几乎是三招之内就胜负已分。或者说,若是五鬼手没有打文羡卿主意的话,信璨也许还会留他些情面。
信璨带着还未退却的杀意,步步逼近。这下,五鬼手彻底泄了气,他颤着声谄媚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的名号,还望英雄放我一次。”
信璨冷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五鬼手维持着被掌控的姿势,能屈能伸道:“江湖出了悬赏令,要追杀你。我只当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英雄哪里需要这么大手笔,就过来凑热闹。我真不是打算要你命的,我跟刚刚那伙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一个盗贼,哪做这种生意。”
悬赏令的事,信璨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从未放在心上,着手下处理了,只是未想到还有漏网之鱼。他对五鬼手的话嗤之以鼻,脚尖点着他腰下偏一寸的那把刀,可有可无的开口问道:“那为何,我又让你改变主意了。”
五鬼手听了这话,视线却避开了。信璨毫不留情,脚上用力,五鬼手腰间瞬时见了血。
“哎呦呦——我说,我说。王沽名——”五鬼手鬼哭狼嚎着报了那个人的名,信璨听了,抽了脚,谁知声音更沉了:“与他有什么关系?”
五鬼手皱着眉,用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还跟我打架我以为你也掺和进来的表情,在信璨以眼刀活剐了他的视线下,低声下气:“王沽名当年退隐的蹊跷,这次悬赏你的势力,又发现了当初参与其中的人。这四五年了好不容易有了点踪迹,我总得跟来看看。你又什么名字不好偏用这个,还用他的,不不不,不一样不一样,都是飞刀。我以为你也是那一伙的,内部争斗,被追杀了。当然,你要真参与其中,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同一伙人?几分把握?”信璨不听他的絮叨,只捡了自己想知道的问。五鬼手听了,睁着眼睛问他:“真有关系啊。”
信璨失了耐心,重重碾上他的大腿,厉声质问:“你和王沽名什么关系?”
“哦——祖宗,没关系没关系,仇人仇人,要不是那家伙,我现在能沦落到盗贼的地步。真没关系。”
信璨放过他,正思索还要问什么,五鬼手突然对着文羡卿嚎起来:“小兄弟啊,你让这人放过我吧,我啥都说,别动手啊。”
这时,信璨才想起那人似乎许久没有说过话了,他回头疑惑的看向她,却见文羡卿两眼放空呆滞在原地。
文羡卿脑中的画面,一直停在看着他们上下左右脚不沾地的状况中——
原来里都是真的,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