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靳明回来得比较晚,无声地走到房间,一件一件捡起地上的衣裳。
她没有抬头,只沉默地问:“差事到手了?”
靳明不敢直视她,应了一声:“是。”
她起身走到靳明跟前对峙,伸出双手,腕上是一道深深的勒痕,要让靳明看到汪辽对她的作践。“靳大人你好威风,这个怎么说?你可以这么不在意吗?”鼻子一酸,又忍不住哭起来。
靳明忙的拿来一张手帕,为她擦拭哭得脏兮兮的脸,安慰说:“你想开些,就当是跟我在一起。”
她瞪大错愕的眼睛,蒙了一瞬。“靳明,我才发现你心理变态。”
靳明心虚地转去整理床被,任她发泄情绪。“你怎么骂我都行,只要你心里好受些。”
她上前扇了靳明一巴掌,想要打醒他:“你仕途不济,可恨的是他们,你应该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而不是跟他们处成一道,你这样子跟你讨厌的模样有什么差别呢!”她如今恨死了自己之前让靳明买官。
靳明辩道:“如果我不攀附他们,那我揭发他们罪行的诉状就根本无法递到陛下眼前,我的冤屈,其他读书人的冤屈就永远无法声张!”
她:“靳明我不明白!你是卖了我升的官,你还要上诉,是去自首吗?”
靳明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只道:“这里头的事你不明白,也无需明白,不要再过问了。”
她哭得越发无助:“靳明我那么喜欢你……”
靳明:“那你能不能……接受汪大人?”
她本能地捂住身子,跟汪辽的床事闪过脑海,觉得分外恶心:“不要!他很恶心你知不知道!”
靳明急了,脱口而出:“有什么可恶心的,你原本就是娼妓之子。”
一字一句戳中她心坎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她张口结舌,愣住了。眼前之人竟变得如此陌生,如果他对她还有一丝愧疚怜悯,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一股前所有未的疲惫感压来,她失了魂一般地坐在了床边上。陪靳明走到今天,她真的累了。“我要回家,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吧。”她收住了哭声,用手背擦干净涕泪,转去收拾行囊。
靳明拦住她:“你留下来。”
“留下来替你讨好汪辽吗?你这么上进,自己献媚岂不更好!”她第一次对靳明说出这么冲的话。
汪辽男女皆好,在圈子里已不是秘密,只不过汪辽不喜欢靳明这种五官凌厉的类型。而她长着一双单眼皮,眉心一枚胭脂记,天生一副烂漫无邪的模样,又热情爱笑,很容易让人第一眼就心生喜欢。
靳明:“汪大人中意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