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话已经放出去了,木药教不建也得建,林凌感觉自己这是挖了个坑,可是细想想,也许也没有那么坑。她也没见隐仙门的掌门有多忙,说不定她也可能当个不忙的观主,把活都甩给手下人。
她这会儿倒是没想起要是当掌门真的一点也不忙,非墨掌门就不会一直想把掌门之位让给藏书使光华,要不是打不过,说不定隐仙门的掌门就是光华了。
可是就算她想把活甩下去,她也得有人呀……她不禁苦恼起来,感觉修炼一门能控制人心的法术很是重要,有了这样的术,她想挖人就挖人,想甩锅就甩锅,也不用担心她不在时教里出现什么问题。
另外,她也可以向裴沛借人,他一定认得很多懂得处理俗世杂事的人,且由他挑出来的人看着,他本人也能放心。万一将来她创出来的教派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出什么事,至少裴沛不能把账算在她头上。
在启蒙时,她和同门曾听缘角殿主说过史,他说的史会以一个世界的兴起和崩坏为例,也会以一个修仙门派的兴起和瓦解为例,还会以修士为例,分析修士修成正果或未成修成正果的一些原因。
年幼时在缘角殿主怀里当成故事听的这些例子,给林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蓝镜世界的状态跟缘角殿主提到的例子就很像,也不知将来的结局会不会好过她曾听到的例子。
那么久远又沉重的事,她也考虑不了,她所有思虑的是她如何在这个世界继续她的修行,还有就是怎么跟裴沛一直好好在一块儿。
修士和俗世之人结缘许多都成了孽缘,俗世之人不信修行之事,会把普通人修误会成妖邪,妖修就更不用说了。俗世之人一发现枕边人是妖多半是会吓到,有些甚至误以为自己要被害而提前下手除妖。
人心难测,一点打击便能让一腔情爱化为怨仇,林凌作为人修还被缘角殿主重点教导过,免得她学坏了成了患得患失之人误了修行。可惜呀,她就算心性上佳,修行进度也不怎么样。
为防裴沛将来与她生出误会来,乱了她的心境,她还是把一些俗事整理得明白些。本就是随手弄的,她都不指望对她有益,更不能让这些事拖她后腿。
只是她与裴沛之间,最大的阻碍应当是卫阳大长公主。
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凌也有些摸不透她,大家都是女人,怎么有些女人看起来却像是跟她不是同一个人族……好像是不同,她来自微尘世界,本就跟卫阳大长公主不是同一个人族。确切地说,她也不是在微尘世界出生的人族,林木殿主已经将她的身世告诉了她。
她来自另外一个仙道文明鼎盛的世界,原本与隐仙门有缘的不是她,而是某只刚拥有灵智妖兽。她只是恰好在那儿附近被遗弃,被前来接引妖兽却没接成的师兄一心心软带回了隐仙门。
林木告诉她这些也是担心她历练时从迷雾森林恰好回到她的母世界被卷入跟她血亲相关的事件中,这在隐仙门的人修中常有发现,像是白机师兄,她隐约听说他好像背负着血海深仇,将来定会回去复仇。
她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身世,她对自己的亲人全无印象,在林木替她担心这些时,她心里是一片茫然的。现在想来,这种茫然是因她的神魂察觉到亲缘已断,跟她出生的世界不再有瓜葛。
她没有自己的母世界,跟微尘世界的缘也不深厚,倒是在这方莫明到达的蓝镜世界里她找到了想要结缘之人。她不知这缘会成为她的归处,还是只为促成她的历练。从同门那里听来的事例上看,这大概率更像是对她考验。
但是“大概率”与她一向无缘,隐仙门的人修大概率会回母世界,她却没有;隐仙门人要到了一定年纪或者修为才能出去历练,她也没有;她还是隐仙门中少有的魔修,甚至还是与隐仙门本没有缘份的人。
她到底还能不能回去了?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却不愿在裴沛在时去考虑这件事。若是将来裴沛忽然开窍,愿意跟她修行,她也许也就不会再回去了。
想到裴沛对教派的偏见,林凌对此没抱太多期待,她甚至觉得两人想要结成世俗的姻缘都不容易。幸好她是隐仙门出来的人,不受世俗礼法所困,不然光这一件事就够锤炼她的心性。
把手在银杏树上摸了摸,她望着渐渐东升的日光,心念一闪,便以银杏树为媒介,追踪卫阳大长公主的消息。
经过前两天的奔波,她与草木通灵之术有了不少的进步,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她正好试试自己的术长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