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一直都很好奇这个酒林宴到底是做什么的,尽管她已经坐进了这个大殿里。她的耳边缭绕着古琴之音,那琴声艳压群音,在烛火温然的室内硬是开辟出了一条孤傲清寒的路,酒池上的舞女也不知何时变成了身着水蓝色纱衣的独舞,仅那一名女子带着遮面的口巾,身上佩戴着银子制成的铃铛,在每一次转动的时候都发出了清脆的铃声,这支舞摇光觉得有些眼熟,于是便凝神看了一会儿。
傅惟仁突然附耳低语说话:“可是想起了锦绣楼里的事情?”
摇光歪头,远离了他。
“右相,触景生情,还请谅解。”
“啧!”傅惟仁的脾气不好琢磨,他上一秒还是煦暖温和的样子下一瞬就会变得残酷无情,当然他说出口的话亦是半真半假的,摇光不信他,还有一点就是她的麻醉效果已经过去了,她当机立断选择了继续装下去,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的地方”,灯下黑的潜藏方式是适合目前处境的。
那个奇怪的女孩子也是值得注意的,摇光心想她也许会在一个非常时刻帮到自己的。直觉是这样告诉她的。
“傅大人,我之前有所听闻,奴红小楼的袭裳姑娘也会来这里,怎么到现在也看见她呢?”
傅惟仁将手里把玩的酒杯放在了桌面上,他斜倚在桌边看着魏摇光好整以暇,“玉衡是听谁说的?”
摇光眨眼面不改色地开始胡诌,“之前调查国公府的时候从小混混那里听见的,怎么?这是假的吗?”
“不是,袭裳姑娘已经到了。”傅惟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奇怪,他的目光落在了摇光的锁骨上,然后往下移了一点停住,原本就在微微笑着的嘴角向上扬了更多,形成一个说不上来的有些低俗恶意的笑。
“玉衡,你为什么会提起袭裳呢?莫非你喜欢她?”
魏摇光在感觉到他那隐晦的意思之后罕见地被气到了,深觉自己不应该潜藏在他身边,也许她厚脸皮地突然去黏住观行也比待在傅惟仁身边强。
“是啊,又有谁会不喜欢美女呢?袭裳姑娘我是见过她一面的,尽管我读过很多书,却也很难描绘出她的美丽,傅大人以为如何呢?”
傅惟仁轻轻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在这慢动作的过程之中他似乎按耐下去了一些东西。
“玉衡,你可以叫我的字,这里不是朝堂,你再叫我一声大人我可能会忍不住做出一些不合规矩的事。”
他威胁似的瞥了一眼魏摇光,嘴角一抹微笑邪恶的充满了故意。
魏摇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扬起嘴角对他笑着说,“子言。”
“嗯,同光。”傅惟仁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他满意地伸手想要揉摇光的头顶,却被摇光制止了。
“子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手落在了摇光的肩头,手指修长又白皙,指尖微微泛红,像是涂了浅淡的胭脂那般。
“同光啊,你就是这样才不讨人喜欢的,不过我却也很喜欢你这一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答非所问,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