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一行四人坐于宾客席,喧闹声中萧绎低声问谢照乘:“你说,王青庭认得出来吗?”

    “认得出来的。”谢照乘端起杯盏,盏中清酒有摇红烛影:“每个人的言行举止,都会有细微差别,做不到完全相似,而只要有差别,就是破绽。”

    景瑜补充道:“更何况,王青庭是府护出身,常负责受理案件,极善察言观色,较之常人更甚。”

    林疏桐薄唇紧抿,谢照乘微微偏头瞧了瞧他,起身行向后厅,剩下几人见状,赶忙跟上。

    王青庭缓步穿过游廊,红绫覆目,双颊泛着微醺的酡红,唇角不自觉上扬,身后陪着的同僚也都笑逐颜开。

    谢照乘站在新房外远远瞧着,拂袖飞出一卷玉简,他食指一划,玉简便哗地展开,林疏桐抬眼去看,每一支上题的都是人名。

    谢照乘指尖在其中一支上一点,那支玉片瞬间化为齑粉,林疏桐没瞧清楚名字,但萧绎神色却分外凝重:“你找他干什么?”

    “寒水君?”景瑜不确定道,看见萧绎重重点头,眉头也随之紧蹙。

    寒水君……

    这名字有些耳熟,但林疏桐怎么也想不起来有关的信息。

    萧绎盯着谢照乘磨牙霍霍,大有将他拎过来揍一顿的意思,后者则直接无视他。

    王青庭同几人擦肩而过,侍女们告礼合门后如云退去,谢照乘大咧咧推门而入也没惊动屋中两人。

    “这样端着许久,你必定是累的,辛苦你了。”王青庭笑着,抬袖挑落喜帕。

    如霞红烛下,美人似玉,眼波潋滟。

    确然是很好看的一张面皮。

    上官月长舒口气,如释重负:“王大哥可算是来了。”

    王青庭的笑容逐渐消退,上官月也敛了笑,秀眉上挑,帐边烛炬噼啪声响,滚落一串红泪。

    “她呢?”王青庭喑哑道。

    上官月不答,而反问道:“你是怎么察觉的?”

    灯下青年挺直的背脊缓缓崩塌,面容隐在阴影中,许久后他才抬头,水泽红绫洇透,王青庭惨笑:“是我大意,害了她。”

    他揭下红绫,墨般的双瞳中,空空落落,上官月蹙眉盯着他,斜里一道银光挑出,她一旋身便转至王青庭身后,扣住他咽喉:“你现下修为全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