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呼闪避,唯独一名挑担老汉舍不得货物,只犹疑片刻,再跑已是来不及。

    萧冲已迎面疾奔过来,唐恬劈手夺过他佩刀,挺身上前连鞘一格,生生将马蹄在半空阻了片刻。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老汉一骨碌滚向路边。

    唐恬撤了力,马蹄落下,重重往唐恬肩上踏去,唐恬虽避得快,然而忘了自己穿一身华丽的宫装,衣裳拖泥带水,蹄尖挂住一小片衣衫,“刺啦”一声撕下一大块布料,露出淡色的里衣。

    那马仍不收势,发疯一样往前狂奔。

    唐恬目中戾气顿生,足尖一点,腾身而起,半空中一个起落,落在疯马背上,使一个千斤坠身法,两手大力勒缰,那马长声痛嘶,人立而起,原地滴溜溜打了几个转儿,终于停下。

    马车中一个人灰头土脸爬出来,“多谢壮士出手相助,敢问壮士——怎么是个女的?”

    唐恬哼一声,“令狐院正一人一骑,踏平了一条街,好不威风。”

    “唐恬!”

    唐恬回头。萧冲推着轮椅过来,池青主面凝寒霜,冷冰冰地看着她。唐恬心下一沉,跃下马来。

    池青主直愣愣道,“我叫你没听见吗?”

    方才危急,满街嘈杂,她还真是什么也没听见。

    “谁许你以身犯险了?”

    唐恬道,“那马发疯了,再往前要——”

    “那个人同你有什么关系?”池青主恨恨地瞪着她,“便是把他踩——”

    唐恬一手掩住他口,制住喋喋不休的双唇,小声道,“中台阁胸怀天下,大街上不许胡乱说话。”她说着话,摸索着拉住他的手,果然一手粘腻的冷汗,慢慢拂去,“我不是好好儿的吗?”

    池青主深吸一口气,探手抚向她肩膀,“伤着吗?”

    “没有。”唐恬摇头,“被蹄钉挂了一下,可惜了好衣裳。”

    池青主抿着唇,解开系带,将自己的斗篷仔细披在唐恬身上,又仔细系着带子。头也不抬道,“令狐攸。”

    令狐攸坐在车辕上,居高临下看着一群人,笑道,“原来是池相的新欢,倒是头一回见。”

    “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