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抗拒任何人的接近,任何想带我去治疗的人都会被我歇斯底里的发疯击退。

    装满鲜花的花瓶砸在他脚边,水流了一地,他踏过花朝我走来,我继续扔,水杯把他的额头砸开一个口子,血Ye流淌过他疲倦的面孔。

    秦泓蹲在我面前,他没向我提起治疗,反而扔给我一张报纸:“我们暂时停战了,父亲生病,召回了秦越,而顾珩……”

    整篇报纸版面都给了顾珩的世纪婚礼。

    “他同林如意结婚了。”

    我被关在这间疯人院不知多久,从单薄的夏衣到封面nV郎的貂皮大衣,我定睛一看,这居然是林如意,她亲昵搂着旁边人的手臂,微笑着。

    那不能称之为胜利的笑容,她从来没想过同我争,是我一直在被人抛弃。

    我想大声反驳这是假的,可是连这都做不到,因为我心底知道,这是完全有可能的,顾珩从年少就为了她屈居人下,他们两情相悦,甚是般配。

    “这根本不关我的事……”

    我呐呐地,颤抖地捧着报纸,秦泓夺走扔掉,抱着我哄骗道:“忘了这些不痛快的记忆吧,我们重新开始。”

    我动摇了一瞬,就是这一瞬,我被重新带回治疗室,然而这不再奏效,金医生不断让我重溯过往,我一遍遍在雨中追逐,不仅没能让我忘记,反而加深我的病情。

    “你的执念太深。”

    我木然看着天花板,为了不值得的人抹杀自己,去过行尸走r0U的生活?我已恢复理智,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

    “不,是这些痛苦的记忆造就了我,我不是在美化苦难,”我看向她,“金医生你胆敢说你父母的重男轻nV不是你积极逃离华国的动力吗?”

    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第二天她就辞职不再来了,那个亚裔男医生再次接手了我,他的治疗手段b金医生凶残得多,除了催眠,他还给我服用药物,我大多时间都是昏昏沉沉,除了接收他的错误信息,清醒的时间不多。

    他可能快要成功了。

    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趁着自己尚且清明,我开始用笔写下自己真实的记忆,从什么地方开始写呢,就从……就从……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我在乡下第一次见到顾珩写起,写到我们在河边钓龙虾,结果他被龙虾夹手指夹哭的时候,我的头剧烈疼痛起来,我咬着牙接着写下去。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我是山野乡夫的nV儿,我粗鲁野蛮,满嘴谎言,偷了哥哥十几年的人生,把他丢给充满暴力与无知的亲生父亲。

    我与秦泓的相遇也并非公主与王子,而是妓nV与p客,这世界就是这样丑陋W浊,没人在童话故事里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