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君劝道:“何必如此?蛇族那边,蛇族少主都挨了族法惩处了!听说仙骨都断了一根,也是为你出气了。”
蔻香道:“难不成你不要了他的性命,心里便不舒坦?”
“说的是。”長君满目阴狠,深红的眼眸里杀意凛然,“上一遭他便对初九有心思!我只后悔不曾早日了结了他!”
倘若溯皎的身份是不是少主,那長君说杀便杀,天下人谁都没有二话。
初九回到卧房中,换下那一身沾满酒污的衣衫,坐在八仙桌旁,久久不言语。
未回为他斟了茶,低声劝慰道:“奴才知道,昨日是公子受委屈了……”
初九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倒不如往日未婚时,在龟族学堂里听学时来得自在。
初九没有心思饮茶,他长叹一声,走出卧房,去见長君。
長君见他出来,登时不理会典君和蔻香了,只疾步迎上来,怜惜道:“你还好吗?可有何处受伤?千万与我说实话!”
初九忽然想起曾经在书中读到的典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初九叹道:“无妨。你实在不该如此轻易拔剑——”
長君握住他的肩,冷声道:“是你不该拦着我!我迟早要杀了他!”
初九道:“你杀了他,狮族又如何?”
長君冷笑道:“他因为调戏旁人的妻子被杀,难不成蛇王还敢前来责怪狮族?”
初九道:“就算蛇王不来与狮族寻仇,肆意杀人,在百兽族中,狮族又该如何立足?”
初九这一席话说的,句句在理,長君也无法反驳。倘若他冲动之下杀了溯皎,少不得天下要议论纷纷,狮族行事霸道,专权跋扈。
長君思忖片刻,道:“昨日你受了惊吓,且去躺着歇息罢。”
初九的确是需要自己静一静,便回到卧房去,脱下外袍,躺在榻上休憩。片刻之后,長君送别了典君和蔻香,转身回到卧房里陪伴他。
连日来,两个人之间多有端倪,倒不曾好好儿说两句话。如此蓦然独处,初九觉得啼笑皆非。
有时候,这人和人之间的性情,总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映雪冷僻,蔻香烂漫,偏偏長君又是冲动又是钟情,让人亲近也不是,疏远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