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沐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心里如同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自顾倾之宫变以来,他未得一日好眠,唯有在胡星儿身侧,他才能睡的香甜。
如今搬了宅子,胡星儿却将他从房间里赶了出来,非要让他一个人睡。
落寞得抱着被子去到了西厢,厢房里燃着一只惨白的蜡烛。
他盯着那跳动得烛光,眉间沁着一抹阴郁。
在山洞里得时候燃得也是这样的白色蜡烛,他之前怎么没觉得这个颜色这么凄凉呢?
一如被赶出了房间,只能自己一个人睡的自己一样凄凉。
这宅子之前挺干净的,除了一些搬不走的家具,其他的东西并没有留下什么。
深红色的木床上没有床幔,简单的铺上被子之后,萧北沐和衣躺在上面。
耳畔没了轻柔的呼吸声,也没有那淡淡的发香味,萧北沐闭着的眼睛上眉头紧蹙。
一幕幕血腥的画面挥之不去,令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安眠。
父亲濒死都未闭上的双眼,母亲看他时那不舍的眼神,还有先帝托孤时的无奈...
每一个神情,每一个眼神都如大石块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夜里,好不容易微微浅眠了一下,忽而苏摩和顾倾之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北沐兄,我妹妹念之就要从靖阳郡过来了,到时候你多照顾照顾他。”
“北沐兄,你父亲好威武啊,若是我父亲也有那么厉害就好了。”
“北沐兄,你父亲又平了一群流寇,真是太厉害了。”
这时的顾倾之还是一脸的单纯,于他萧北沐而言还是毕生的知己。
忽而,顾倾之那张单纯的脸变了,柔和的笑变得阴狠,一双眸子也深邃如鹰,令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北沐兄,你父亲太厉害了,我若不获得你的信任,又怎么能轻而易举接近他呢。”
“这宸日本就是我顾家的,若非他姓宋的坑蒙拐骗,哪里轮的到他宋诚儒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