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过我,上个月底还见你扒着栏杆在那锻炼呢,怎么反而退步了?”

    程栩白玉般的脸上沁出血色,怎么就忘了让李管事保守秘密?

    不对,阮林春几时跟府里的下人这般要好了?这么快就登堂入室,把心腹都给笼络过去了?

    阮林春知他怀疑,却是行得正做得直,“世子爷放心让我治病,我自然得时刻留心您的身体,李管事也不过在其位谋其职,怕有所疏失罢了。”

    程栩轻哼一声,到底辩不过她,窸窸窣窣地掀开被褥,小心的趿上鞋——李叔早已给他换上了一双整洁的布鞋,底下垫着厚厚棉絮,格外松软,也格外踏实——试探着在房中踱着步子。

    阮林春看他像看维密秀上的天使,“很好,慢慢来,不用急。”

    程栩鼻尖冒汗,才走了两步便气喘吁吁起来,毕竟比不得常人那样灵活,阮林春看他快到门口,却忽然一个趔趄,直直地栽倒下去。

    还好阮林春眼疾手快,及时搀扶住他,“要不要紧?”

    程栩嗅到她发间传来的馨香,脸更红了,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更使他注意到女孩子睫毛格外纤长,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元宵佳节时的灯笼。

    他说不出话,遂又捂着嘴咳了两声。

    阮林春只好重新将他拖回到床上去——还好这具身体是做惯了粗活的,气力远比寻常姑娘大出许多,而程世子虽然也算高大,但毕竟瘦得剩一把骨头,论起来未必比她重多少。

    阮林春也觉得自己太过着急了点,京中大夫都束手无策的病,怎见得她就能扭转乾坤?遂板着脸向床头道:“你还是好好歇一阵子吧。”

    程栩没看她,只将发热的面庞对着墙壁,“你那套金针呢,练得怎么样了?”

    阮林春:……

    这人好像很想被她扎呀?他有受虐癖吗?

    阮林春不敢吹牛,“尚在练习,非一朝一夕之功。”

    程栩唔了声,仿佛没话找话一般,让她去看穿衣镜旁的博古架。

    阮林春赫然注意到架上的青瓷碗盏,和被阮林红打碎的那只一模一样,难道这位世子爷竟会时间回溯大法?

    当然不可能,阮林春很快反应过来,必是程栩另托人订做了一件——原来他竟这样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阮林春只觉心里热乎乎的,想仿照西方礼仪给他一个吻,又觉得太轻佻了,程栩这么半躺着的姿势也不适合拥抱,只得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笑容可掬道:“多谢。”

    程栩被她捏得生疼,脸上却是霞光万丈瑞气千条,又觉得这样不够矜持,遂忙沉下脸,淡漠道:“无妨,举手之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