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那人又问:“那,查到什么了?”
刘千若眼珠子转得溜溜的,她方才进来,便就在寻阮长卿的晦气,哪儿真有心思是来查案的,“回、回殿下,暂未找到妖僧。怕该是那小信是误导…”
“既是这样,你和安远侯府的小姐,可有什么瓜葛?”凌墨说着,手中佛珠不自觉地拨快了两下。“孤方才好似听说,刘瑞和安远侯早前关系不错?”
楼里安静非常,左左右右秉着呼吸,听着太子问出此话,可是这三品大官儿要当众落马了?
“没!没有的事儿!”刘千若连连叩首,“太子殿下勿要相信谗言,阮长卿她口无遮拦,全是想毁父亲清名…”
阮长卿被呛得一阵咳嗽,弱弱回话,“我和刘大人无冤无仇,定是没有这个意思的。千若你是不是误会了?”
“可千若你方才一来就在金妈妈这里寻我,我便以为是念着我们姐妹情深。刘大人和父亲是同乡,也算是我半个叔父,我自是敬重他的。怎会想要害他?”
阮长卿自问话说得无懈可击,既有真情真意,又透露着刘瑞和安远侯府关系,牵连着官党营私。
刘千若百口莫辩,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出理头儿。
抬头座上那位主儿却是轻笑了一声:“孤倒是不知道,刘瑞和安远侯还有这层关系。”
阮长卿悄声立在一旁,只等太子殿下继续问下去,她便将幼时刘家和父亲交好的往事,再与太子说一遍;若不够,再说说刘大人每逢年过节,来家中送礼吃宴的交情。谁知座上那位话锋却是一转:
“不过,安远侯也曾是孤的老师,京中人脉走动实属常事。安远侯虽犯了罪过,却牵连女儿流落至此,实在令人惋惜。孤看阮家女儿,也不必在这风月楼里了,便当孤卖个人情给老师,你还是由刘瑞领回去养在京兆府里的好。”
阮长卿:“……”他怎将理儿歪着讲了?
刘千若:“!!!”这是要送人上门给她抽鞭子么?
阮长卿眼前空白了一阵。回想起来上辈子在东宫种种,她不让他好过他也没好气儿待她。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重生回来,这人竟是还未肯放过她…
若她真寄养去刘瑞府中,和这刘千若抬头不见低头见,刚刚那两鞭可不迟早得吃回来?她这才明白回来,以他凌墨的精明,分明是看穿了她那番小心思,要给她三分颜色瞧瞧。
苏吉祥见她愣着没动,直又提醒了句,“阮家小姐,太子恩典。你该要谢恩!”
“……”这恩她可谢不了。
她才不要寄人篱下和刘千若共一屋檐。思及种种,她心生一计。绢帕捂着嘴,直又咳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好一阵子,然后双眼一闭,直往地上倒了下去。
不想谢恩,唯有装死。
凌墨忽见她身子不稳,箭步过来,直将人接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