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洲一中的对面就是国家4a级景区——官洲湿地公园,作为国家最大的城市湿地公园,吸引了不少游客,当然,也包括对门官洲一中的学生。
周天是中学生返校的日子,上课前,官一中的学生大都会选择到湖边逛逛,偷偷谈个恋爱什么的。
偌大的公园,总有那么一两个旮旯地几乎没什么人路过,而这里,自然成了那么一伙人最爱的作案地点。
石板地上趴着个瘦弱的男生,白色校服上满是肮脏鞋底留下的黑印,脸白得跟纸似的,明明一副苟延残喘的模样,非要将那双缝似的眼睛瞪到极致,他越是不甘示弱,围着他的那伙人就越是恼火。
“野哥,这小子脾气还挺倔,打成这样都不认错。”
“不认错?”蹲在长木椅上的丛野摸了把自己亮得反光的头顶,将嘴里的烟屁股扔在地上,烟雾从轻启的唇缝间挤出,模糊了他大半张桀骜的面孔。
他眯着眼漫不经心地用鞋底碾灭火星才慢悠悠走到男生跟前蹲下。
伸手一把抓住男生的手腕,男生很反感,也很怕,怕他会对自己的手做什么恐怖的事情,于是绷紧牙关把拳头攥得死死得压在自己胸口下。
丛野只是轻蔑地勾了勾唇角,稍微费了一点劲将他的手从安全区带到了自己头顶,就着僵硬的拳头蹭了蹭泛青的头皮,问道:“扎手吗?”
同伴里,一声不合时宜的笑声忽然溢了出来,又被手掌捂回肚子里,丛野没有生气,反而自嘲般地跟着笑了两声。
李望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谁知丛野忽然变了脸,揪着他的前襟吼道:“老子问你扎不扎手?”
这一吼让李望汗毛倒竖,丛野就像一头发飙的狮子,随时可能咬断他的喉咙,求生欲逼得他哆哆嗦嗦地开了口:“扎……”憋了好久的眼泪硬是被吓了出来。
丛野自然不会同情他,冷着脸松开早已被他勒红的手腕,“这都谁害的?啊?你要不上王大头那里打小报告,老子能让我爸给剃成光头?”
李望不敢和他对视,咬着嘴唇闷不吭声。
一旁的魏乔跟着蹲下来,一边手贱地摸丛野圆润的脑袋,一边起哄道:“是啊!亏得是我们小野长得帅,换其他人还不杀了你祭天?”
丛野扭头问他:“好摸吗?”
魏乔嬉皮笑脸地收回手,“别说,还挺上瘾。”
“妈的!”丛野扬起手掌作势要打,魏乔也不怕,他和丛野是从幼儿园到现在的铁哥们,丛野的脾气他知道,不过是做做样子,他们之间还不至于这点玩笑都开不起。
果然,丛野只是顺势将手掌落在他浓密的头发上眷恋地撸了两把,随即起身,“我累了,你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了。”
李望还是死撑着没开口,这个年纪的少年都不服输,但凡有点血性,都不愿意在对家面前俯首认错,就怕丢了自己的脸,魏乔也明白,可丛野脾气只会比他更倔,而且错的人本来就是李望。
“李望,别不识好歹,你觉得自己是什么好货吗?装得跟壮士断腕一样。”魏乔嫌弃地拍了拍他的脸,“长这么大还打小报告,上次的事明明就是你的错,小野不过是口头警告了你一下,也没把你怎么样,你倒好,还记上仇了?大家都是学生,要知错就改是吧,你既然错了就道个歉,没人笑你,你也不想闹到全班都知道你一个大男人还哭兮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