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羿这才发觉，自从渡给秦牧野灵力之后后，竟然一直捏着对方的手指。
他连忙松开手，唇角动了动。
秦牧野挂在眼睫上的水珠抖动几下，睁开了眼。
目之所及一片苍白，水面上浮着一层白雾似的寒气，远处的洞口有光透进来，依然是灰暗的白色，再往远眺，不但远山、树木都是白，整个天地之间都充盈着鹅毛般的大雪。
这感觉好像置身于巨大的水晶雪花球中。他一时懵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再转身，意料之外，仓羿居然也在，还是和自己一起泡在水里。
秦牧野倒吸口凉气，手指不自觉往身上抓，当摸到自己和对面的仓羿一样，□□上身时，他不禁感叹：真是梦到鬼了，怎么会做这种梦？！
仓羿显然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山中沉寂安宁，他刚才又在集中精神琢磨事情，没想到秦牧野竟然会醒得这么快。
秦牧野双手抱胸，见一向冷眉冷眼的仓羿望向自己的眼神细致温柔，脚下一个打滑身子便往前倾倒，出乎意料地被一双强健有力的大手接住。
“完了完了……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叭……”秦牧野小声念叨，暗暗从仓羿说中挣脱，往旁边躲了躲，手伸进水中狠狠掐住了大腿，然而毫无痛感——再次确定是梦没错！
秦牧野莫名一阵心慌，慌过之后又好似看清了事情本来的样貌，终于确定了一件一直想确定的事情。
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取向。面对漂亮女孩总是和杜斐他们的欣赏角度不一样，看到帅气的男孩倒是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如今，竟然会做和男人……不，仓羿是男鬼！竟然会做和男鬼一起赤身泡澡的梦，而且是在这种冰天雪地的梦幻场景中。
他也是服了自己，其实……这场面别说，不光梦幻，还挺浪漫的，确实是个约会泡澡的好地方。
秦牧野进入寒潭之前就被仓羿封住了血脉，所以他此刻并不觉得冷，也不会痛。感觉缺失让他确信自己此刻正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仓羿猜到秦牧野误以为一切是在梦中，有些不知如何解释，木讷地抬起手，帮对方把脑袋上蹭得翘起的呆毛抚平，轻声问：“你还好吧？”
秦牧野紧闭双眼在水中缓缓背过身去，两手攀着寒潭边缘的乳白色岩石，那只魅鬼怎么可能这么温柔，怎么可能这么关心自己，果真是自己平时对他太在意了，所以才在梦中期待着对方如此温柔地关心自己吗？
仓羿见秦牧野不语，伸手掰过对方的肩膀想要好好解释一下。可没料到，他刚要开口，就见秦牧野面色潮红身体轻轻发颤，一双大眼水汪汪的，嘴唇被自己抿成红色。
……这个样子，很像是不想从“梦”中醒来啊！
仓羿还从来没见过秦牧野这种羞怯的表情，想说的话反而咽了回去，笑着打趣：“你好没羞啊，竟然梦到和本王泡澡。”
是啊，秦牧野自己也在心里这么骂自己，怎么会做这么羞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