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岑的意思是他早上已经吃过了,就不再吃了,只是来陪徐安安用早膳。他就坐在徐安安对面看着她吃,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徐安安动作都放缓了不少。
温岑就这么盯着她,让她不由得想起以往老在她院子里撑着下巴看她用膳的今山水来着。徐安安拿着汤勺无意识在鸭汤梗米粥里搅了搅。
这个自称是世子娘家人的男人,来去无踪,行为诡异。虽然不至于伪装身份故意布局谋划来害她,但是他的身份绝对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昨日大婚之前,她还叮嘱了桑桑,让她派人去看看宴席上有没有穿着白色衣袍戴着白色面具的人出现,或者可能换了衣服颜色但是一看就长的十分俊朗飘逸不凡的人物。为防止他们认错,徐安安还特意凭借自己模糊的印象,勾勒了一张人物肖像图,给他们提供些指导。
桑桑看到那张凝聚着满是徐安安现代思想的抽象意识流图画的时候沉默了一秒,问她是不是临近婚期过于紧张。
在反复确认了徐安安确定自己说的人不是聂公子之后,桑桑拿着肖像画跑开找人去了,不过半晌又回来了,一脸纠结反问她。
“小姐,你该不会是想逃婚吧?”
否则要怎么解释明日大婚,今天晚上还让她帮忙找一个俊朗少年,还是一副非要找到不可,不找到誓不罢休的样子。
这可是皇上亲自下的赐婚,小姐要是在大婚仪式上真找到了人当场私奔,那可是欺君抄家的罪过。
世子对她有恩,可小姐待自己也极好,桑桑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是好。
徐安安对桑桑反复保证自己绝不会干出逃婚这么没品的事情,发誓自己只是想找一个朋友,桑桑才瘪着嘴帮她去找人打探消息去了。
想到桑桑今早偷偷给她汇报昨日的盯梢战况,所有来参加宴席的宾客没有一个是完全符合她的描述的,最接近她说的俊朗不凡还带面具的公子哥,一个是聂落风,另一个就是大婚的另一当事人世子温岑。
要不也就只有六皇子了,或是吊儿郎当的永乐王世子。
今山水自己说的和世子关系极好,是从小一起到大的交情,她和温岑的这番婚约还是他亲自牵的线,断没有温岑大婚,他却不来捧场的道理。
徐安安柳眉轻皱,松了勺子,瓷勺在碗壁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在还算安静的席间格外引人注意。
“再去拿个碗。”徐安安柔声细语,接过侍女递过来和她手里配套的莲纹小碗,盛了满满一碗梗米粥,米粒多,汤水少,捧着碗递给了坐在对面的温岑,“世子操劳府内大小事务一向辛苦,不如陪妾身再用一点早膳吧。”
世子依旧戴着他那副冷硬的面具,神色瞧不太真切,但徐安安很明显感觉到,她把那一大碗梗米粥递过去的时候,世子周身的气场似乎僵硬了一下。不只世子,连递碗布菜的侍女都很诧异地抬头看了下她。
怎么了?
她说了这话之后,这席间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徐安安看了眼碗里满满当当都快和泡饭一样多分量的粳米,略略挑眉。
“有劳世子妃了。”当着这么多耳目的面,即使明知徐安安这是开始怀疑试探他了,只得接过了那个碗,侍女原先看见世子妃给世子盛梗米粥已经倍感诧异,没想到世子还真的愿意喝,愣了一下连忙侍奉上早先准备好一直备着的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