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她和徐永新表达了世子在找一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很重要的东西之后,府里的气氛悄悄便变了,由原来的安逸渗透进了点点肉眼不可查的紧张。
温岑较之原来更神出鬼没了。他一边要伪造出自己仍在毫无所获探查的假象,一边派人暗中盯着宫中的动静,夜不归宿也是常态。
他的夜不归宿是指,晚上回府陪徐安安用完膳后,让所有人都瞧见他在房内熄了灯后,再趁着夜色直接走墙翻出府邸。
徐安安每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还得帮他尽力遮掩不在府里的痕迹,深觉自己就是新婚不久被天天早出晚归忙于事务的丈夫抛弃,独守空房独自垂泪到天明的小活寡妇。
徐小活寡妇在又一日早上目送温岑离去的背影后,拍桌道:“桑桑,准备一下,我们出门。”
“世子妃,我们去哪儿?”
“去西街。”
难为温岑整日忙的都快抽不开身,还记得说过的要送她淮扬一品的承诺。昨日晚上地契和经营权到她手里之后,徐安安难得有些手足无措,尤其是想到自己才绣了两针就觉得太麻烦至今未曾继续动手的那个荷包。
这种原来自己无意提及说过的话会被人记着放在心上的感觉,让一直以来都是独自营生的徐安安心里格外感动。
“你真的把淮扬一品要下来就这么送我了?”
“自然,不是答应过你的吗。”连日来的奔波,温岑脸上略有几分疲惫,但瞧着徐安安拿到地契后左看右看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眉目舒缓。
要想把现在劲头正足的办的红红火火的酒楼经营权拿到手哪里有他说的那么简单。暗中盯着这家酒楼的人不知道有几何,老板是自己北上来做生意的,开自家的酒楼,也未必愿意卖,要谈拢打通内部的方方面面,其中要花的心思可不少。
温岑倒不觉得,淮扬一品的老板从外地来京,短短时日内营业流水就超过了许多京城老牌酒楼,这本就引起了其他酒楼的强烈不满。别看淮扬一品现在风光,暗中的针对和打压就没停过,有哪一日被其他酒楼联合起来逼退京城也未可知,现在正是需要一个强硬的背后助力撑腰的时候。老板正整日里焦头烂额地到处想办法呢,温岑此时去收购淮扬一品,还正是给解决了老板的燃眉之急。
他派人去找了淮扬一品的老板,暗示了自己背景强硬,能保住这家酒楼,还同意之后老板能继续做他的淮扬菜不会多干预日常经营,小几千两银票下去这事也就成了。
这事也没多麻烦,比之和宫里连日来的周旋,简直可算是微不足道,根本不值放在心上。但看到徐安安一副感动至深,眼眶都要红了的样子,温岑突然觉得魏义这事办的比他这几日探查摸出的圣上的势力网还要漂亮。回头也是该赏了。
徐安安想说些什么,瞧见温岑脸上难得流露出的疲惫的深情,终究还是咽了下去:“不早了,你快些休息吧。”
温岑送她这么一份大礼,她自然不能辜负他的心意。去瞧瞧淮扬一品,看看账簿,多给府里增加点进项也是好的。
温岑昨日晚上还在府里留宿,今早她一睁眼人早就不见了,连早膳也没陪她用。徐安安麻利地自己用完膳,便带着桑桑出门了。
时辰尚早,她带着桑桑走的也是大路,看到街口/交叉处那个眼熟的身影时,徐安安眯了眯眼。
那个瞧见她神色格外慌张的妇人,依旧在原来的路口卖烙饼。在她家前排队等着的人络绎不绝。
徐安安想到这个女人那尤其不对劲的神情,想想还是抬步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