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这些地方属下已经全部兜底仔细查过了,只是毫无所获,王爷该不会压根就没放在府邸里吧。”
书房的门窗紧闭,魏义抱拳低声对世子汇报这些日子探查下来的情况,桌上铺开的京城及周边地图上圈出的几个府邸,大部分都被打上了一个浅浅的记号,温岑正提笔往最后一个圈上做标记。
温岑背靠在梨木椅上,皱眉沉思:“所有在京城名下的府宅确实早就已经被搜查过了。或许不在京城。”
镇平王的死讯刚传回京城不久,圣上立刻就派了禁卫军暗中查抄了镇平王或是王妃名下所有无论是明面还是暗中置办的府邸,连镇平王府都悄悄派人连夜翻了个遍。被暗中抄走的镇平王多年积累和先皇赏赐下来的金银钱财先不论,那些最要紧的军中机密文件,王爷私下经营起来的势力暗桩,全部被一举摧毁殆尽,多年来的心血就此毁于一旦。
世子那年尚且年幼,又身受重伤自顾不暇,幸而得太妃从中周旋才堪堪保住了性命,只是那些曾经的布局已然全部支离破碎。
现在龙椅上坐着的这位是个心狠手辣,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主,曾经和王爷一起镇守过边关的那些副将将领们在王爷死后的一两年间,大部分都以各式各样的理由被军法处置。几年来牢牢在王爷掌控下的边关守备迅速换上了一批彻底的新面孔。
蛰伏,隐忍,含血而滔天的仇恨是那几年最浓重的色彩。
好不容易近十年过去,上面不再死死盯着世子,他们才能悄悄有所动作。
“世子,不仅王爷在京城的府邸,连王妃曾经住过的宅子,兄弟们也都仔细翻查过,也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会不会当年已经被查抄走了。”
“若是真的早就被那人找到了。我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温岑冷冷笑了。
府邸里找不到任何东西早在他意料之中,皇上第一次没搜到那东西之后,前前后后又派了不少人在各个宅院里掘地三尺的搜查,连王妃曾经埋在院子树下的几壶棠梨酒都被挖了出来,却依然一无所获。依圣上派下的人查抄的力度都没能查到什么东西,那府邸里确实是不会再剩任何东西。他这次回京仍然去各个院子里再反查一遍,不过只是想再最后做一遍确认,且看看他父王有留下什么细枝末节的信息罢了。
依照现在的情势来看,找不到反而是好的,若是真找出了,只怕又是一场彻底的腥风血雨。现在倒是还不宜和他这位皇叔直接硬碰硬。
“父王若是没有别的府邸,那便肯定不在府院里了。该换个思路,”温岑把那份京城详细地图换了个方向,正想说什么突然眉峰微动。
桑桑端着碗站在世子爷的书房外左看又看颇有些为难,往日世子书房外都有小厮守候通报,今日怎么倒是不见人。正当她犹豫是该自己通传一声,可是世子在书房的时候一向不喜人打扰,自己要不过会儿再来的时候,书房的门从内打开了,魏义左手跨在腰间的配剑上,眼神颇为凌厉,见到桑桑倒是一愣。
“桑桑姑娘,你怎么来了?可是世子妃有什么吩咐?”
看见魏义桑桑舒了口气,端着那个碗正要和他说,却听里面世子淡淡的一声:“进来吧。”
书房里燃着香,味道倒很是清雅,世子爷前面的桌上摊着一副画到一半的美人图,桑桑端着碗小心翼翼地屈膝行礼:“奴婢见过世子。”
“嗯。”温岑抬头看了桑桑一眼,“什么事?”
“奴婢是奉世子妃之命,”桑桑的话讲到一半,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给魏护卫送汤的。”
世子妃是处于好意才赏汤给魏护卫,这汤世子爷昨晚也喝过,应当不会误会世子妃吧。
温岑听到徐安安的话,描画的手一顿。魏义更是一脸茫然无措,随即是反应过来后的惊慌,他撮合世子和世子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和世子妃私下有往来。桑桑今日突然来替世子妃送汤也着实让他不明所以。再说就算是世子妃真的要赏赐给他,那也不能当真世子的面给他啊,桑桑到底还只是个小丫头,不懂这里面人心叵测的弯弯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