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之后,放着自己的乾清宫不住,一有空就待在皇后娘娘的永宁宫,永宁宫都快取代正统乾清宫的位置了。这要是按照常理来说,这可不合规矩,但现在皇上和皇后娘娘才是这宫里最大的规矩,也没有人敢当着面提出这一点不妥,更别提这只是众多不妥中的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更多的比如皇上刚一登基就直接把每日早朝的时辰往后推了一个时辰,皇上和皇后总不在宫里,御膳房天天都在做东西吃,这些事言官有心想管也管不过来,光是奏章就写了好几本,每本一上去就被退了回来,还御笔朱批让他们重新修辞。有些顽固分子死不悔改,直到有聪明人上书了一篇大夸特夸皇后娘娘简直是古往今来第一贤后,把睁着眼说瞎话拉到极致的奏章,获得了皇上洋洋洒洒的表扬和赏赐,朝堂上下才终于明白了现在这一风向。
纵使有老顽固怒斥妖妃祸国,迷乱圣心,但更多的人是一篇一篇彩虹屁跟不要钱似的直把徐安安吹的天上有地上无,也不知道他们和皇后娘娘都没怎么见过面,哪里来的这么多话可以吹捧。徐安安表面不屑一顾,觉得不过是阿谀奉承谄媚之言,但每次有人毫不吝啬地给她套上夸奖之语的时候,她还是会高兴地再多用小半碗米饭。
温岑挑的这一帮臣子还真不错。各个懂事,说话也好听。
“所以你和温溯到底怎么样了?”徐安安往嘴里一颗一颗花生米的丢,“你俩要是差不多了,我就该赐婚了。圣旨我都写完了,就等盖印了。”
水云间三层的专属包间内,徐安安,桑桑,秋昕三个人都睁着眼睛等着晏梓珏的回答。徐安安出宫来外面玩,带着秋昕吃东西,有时候也会叫上晏梓珏,渐渐也就熟了起来,建立了云朝新兴女子团体一霸。
“别提了,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跟着徐安安待久了,一向一板一眼的晏梓珏也跟着学会了嗑瓜子,只是人家就算嘴里磕的是瓜子,那动作也和花似的好看,“最近世子好像都不怎么理我了,听说永乐王要给世子张罗挑京城里的贵女了。”
“啊?那你可得抓紧这点。”永乐王小心谨慎地很,纵使先前帮过温岑,给他虎符的也是他,但是温岑现在已经登鼎帝座,就算先前的叔侄情谊再如何亲厚,未免嫌隙,还是不会主动沾染实权。左相现在依旧春风不倒,晏梓珏根本就不在他的儿媳考虑范围之内。或许是察觉最近世子和晏梓珏走的近了些,这才忙不迭要给世子张罗婚事了。
“要我说,你直接一狠心,生米煮成稀饭算了。这一招你别看土,但是好用。”徐安安一指瓜子皮叠了三座大山的秋昕,“她手里有药,保证好用。”
秋昕手上的动作不停,转过眼神:“要哪种?”
“这哪行。”晏梓珏被徐安安提出的简单粗暴的方法弄得有点头疼,这种搭上名节逼人的方法一向为她所不齿,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一招该死的好用。但现在还没到最后一步,这么冒险激进的方法还是谨慎适用。
“你能等,我可等不下去了啊。你知道宫里最近收了多少奏章,要求皇上广纳后宫,福泽众人的吗?”徐安安喝空了杯盏,气势十足地拍在了桌子上,“首当其冲,就是你爹上的奏章最多。”
左相贼心依旧不死,还想着把晏梓珏往宫里送。凭他大女儿的家世样貌,拿下个贵妃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徐安安忍一忍二,这三就快要忍不下了。
“我尽量尽快好吧,皇后娘娘千万恕罪。”都是老熟人了,晏梓珏也知道徐安安没真的生气,只是最近温岑受到的要广纳后宫的奏章也太多了,即使在朝堂上发过一次火,依旧有人第二天接着给他递奏章,心里打的那点小算盘都明晃晃亮着呢。
“他们就是整日显得无事,到处找茬而已。”晏梓珏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一停,“其实他们现在跳的这么高,不就是因为皇上无后。你若是能怀上个孩子,他们再想拿礼教压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不过话说,你这嫁了人之后也快有一年的时间了吧,怎么……最近没有好消息?”晏梓珏压低了嗓音和徐安安窃窃私语。
自家姐妹,徐安安纵使有点脸红,低着头还是小声道:“没啊,感觉没什么反应。”
她刚嫁到镇平王府的时候,那时候还是和温岑相敬如宾,互不干涉,后来直到心意相通之后,温岑担心自己万一起事失败,也舍不得碰她,所以算下来从真正圆房到现在也就是近几个月的事。才几个月而已,没有动静应该也是正常的吧?
徐安安想着,心里又有些不确定。原身小时候那身子骨实在是不好,虽然后来她一路好吃好喝的养着,也没再吃过苦头,但是那个时候万一伤了底子也未可知啊。
这么一想,徐安安就稍微有些坐不住了。晏梓珏见她面色不好,心道自己说错了话,忙安慰她:“没事,这才没多久。你不用担心。”
原先自己还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被晏梓珏无意中一提,徐安安不知怎么的倒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翻绞,她使劲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干呕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