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心里也是有些不爽,但还是压住了,和气道:“嫂嫂放心,我已经托朋友去奔走了。现在倪二已经被转到检察御史那里,事情一沾到御史的手,就有些麻烦,需要些时日。”
“芸二爷前些日子不是说了,只要你一句话,知府老爷就会放人吗怎么这会还要到处求人”
倪二女儿不客气地说道。
贾芸一听,更是气闷。我那是场面话,你这么大个人,怎么就听不出个好歹来我要是一句话就能让京兆府的知府放人,我他酿的还跟你们住邻居只是这些话贾芸不好说出口,只好闷闷地说道:“嫂嫂放心了,倪二哥的事我管到底了,不管如何,我一定保倪二哥出来。”
这才把她们打发出来。
倪二妻女出来后,低声嘀咕了一会,越说越觉得贾芸这里不保险,便寻思着重新找人。想了好一会,最后决定去找储三。
储三住在街尾,也是街面上的混子青皮,以前跟倪二争过附近几条街的排面,后来一笑泯恩仇,两人称兄道弟起来。储三以前走通了某位尚书老爷小妾的哥哥的门路,一时人五人六起来。后来那位尚书老爷坏了事,阖家离了京师,储三没得了靠山,便转了行。仗着有身蛮力,手下有几个弟兄,给赌坊做起打手,除了维持赌坊秩序,还负责去追赌债,着实弄坏过几个人,在这一片“赫赫有名。”
听了倪二妻女的请托,储三那双牛眼睛在两人的身上一顿乱转,拍着胸脯就应下了,说他在警政署有熟人,只要塞些钱,没两天倪二哥就能圆乎地出来。叫两人回去,准备些钱,然后安心地等着好消息。
这一头,李警长把胡检察御史官给约出来,听说贾芸和林之孝的身份,也给面子,十分地客气。
客套了几句,贾芸直奔主题。
胡御史听完后笑着说道:“这件事说也好办,寻衅滋事,阻碍公事,裁判所定罪可大可小。关键是这事是知府贾大人交待下来的,不管他是不是还记得这件事,大家伙都要把它办实了。贾爷,林爷,你们都是场面上的人,知道这事的玄机。万一贾大人无意问了一句,谁敢担这个责任”
“胡御史,那这事该怎么周旋”
“倪二要想没事就出来是不可能的,我们这必须公诉他,裁判所也必须给他判个罚,这样也好有个交代。只是这罚可大可小。我建议呢,还是认罚为主。多交些罚银,再加上一个月的拘禁就差不多了。要不然,半年以上的劳改,他也吃不消啊。”
“请问胡御史,这罚银会是多少”
“三十到五十两。这个只能说个大概,看判案的司直当天的心情,要是看倪二顺眼,就三十两,不顺眼,就五十两了。”
看到贾芸还在犹豫,胡御史低声道:“贾爷、林爷,你们是老李的朋友,也不是外人,我在这里说句体己话,倪二这案子早结早平安。”
“胡御史,这话怎么说”贾芸脸色微变,开口问道。
“贾爷、林爷,你们都在贵人身边,消息应该比我们灵通,只是不大注意这些琐事消息。前个,我们检察厅的督御史,连同京师理法院的判官、他们警政署的头,合着直隶三法司的头头,一并被叫到中书省开了会,听说汉王、内阁周首辅、刑部胡尚书、京兆府知府贾大人、同知李大人都列席了。”
“有大事要发生”李警长猛地一惊。
警政署人数众多,层层叠叠,级别特别多,他是中低层,可能收不到风。检察厅除了书办等办事员外就是督御史、侍御史、御史、佥御史那么几层,各个都算是官,人数比警政署少多了,胡御史能收到风很正常。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我们头回来后开会,说上面看到京师直隶地面最近不靖,盗窃伤人等各种刑事案件累犯不止,很不满意,要求警政署快抓一批,我们检察厅严办一批,理法院重判一批,从快从严从重。再过了几天,各处都准备好了,那就是大办的时候。倪二这案子拖到那个时候,肯定是典型,起步年劳改是跑不掉的,要是运气不好,呵呵,真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