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宣默低头想了想:“睡觉、吃饭、看书、做题。没有了。”他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挺无趣的。”
江锦点了点头,缓缓斜在沙发扶手处,看着陈宣默说:“可以来找我玩,我们也志趣相投,一起玩也会很有意思的……”
她声音断断续续,已经在睡着边缘了,陈宣默笑着说:“你也给我做游玩攻略、带我去吃大餐吗?”
江锦点头:“你想要当然就会给你做啊,但是我记性不好,你要记得提醒我……”头越点越慢,她有些苦恼地甩了甩头,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无奈对陈宣默说:“我可能真的要睡一会儿。”
陈宣默站起来引她走向一边的房间:“去我妈妈的房间睡吧,你把房门从里……”他突然想到母亲已经去世——没有人喜欢在亡者生前的屋子里休息。他慌忙叫住江锦,对方却已经走了进去。
江锦粗略打量了一眼房间,这件卧室在这个性冷淡风的家里像是一个异类:浅黄色的墙纸,白白软软的地毯,桌上有各式各样的可爱摆件,床上斜着一只白色毛绒兔子,墙上还有大幅的明星海报,看样子已经是整理掉许多东西后的样子了,但剩下的这些仍都带有主人鲜明的印记。
一定是很有趣的人!江锦立马就喜欢上了,真诚赞叹道:“你妈妈的房间真漂亮呀,她一定是个可爱的人!”
陈宣默犹豫着劝她:“你要在这里吗?要不换个房间吧。”
江锦不解:“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你……在这里休息,不会害怕吗?”家里只有三个房间,让江锦睡他的房间或是父亲的房间都不合适,但让她睡沙发也不礼貌。这个房间最适合,可他自己不觉得害怕,并不意味着别人也会自在。
本来担心触碰到对方伤心事,不想是这样的原因。江锦提着的心放下来:“封建迷信要不得啦,而且如果真有鬼魂,你妈妈也一定是可爱鬼。更何况我今天也很可爱,你妈妈一定会喜欢我。”
“真的没事吗?”陈宣默也松了口气,虽然害怕也算是人之常情,但江锦要是真的点头说害怕,他又会有点不知如何应答。但幸好,江锦爽快地说“当然没事”,还对房间审美大加赞赏。
他心中宽慰,把房门钥匙交给她,又教她从里锁门,叮嘱一定关好门,翻出家里的新毯子给她,怕她醒来口渴还放了杯水在床头桌上。
陈宣默张罗完一切退出,房间里只留江锦。主人把自己当贼了,还一个劲儿教客人防备他,她看着整理好的一切和塞在手中的钥匙发笑,安心地倒在床上休息。
门一关,客厅里又剩下陈宣默,但家里多了一个人,让他有点难以安定下心来。他百无聊赖地在家里乱走,最后又将刚才取回来的那一大箱快递搬出来。
寄件人是小姨,说是在家里发现了一批母亲的遗物,在那边留着也是落灰,就给他邮来让他保存。
他拂去箱子上的灰尘,小心翼翼地拆开,意料之中地,看到了许多无比普通又无比熟悉的东西。
有母亲的旧毛衣,她最喜欢这件毛衣,穿了很多年也舍不得丢掉,说最好看的一张照片就是穿着这件毛衣拍的,但是他从没见过她说的那张照片;
母亲的水杯,是超市抽纸做活动的时候送的,拿到时很开心,说容量刚好适合她用,还方便洗,就是容易碎,结果一用好多年,这个小小的玻璃水杯一直没碎;
母亲的眼镜,陈宣默拿起来在眼前比划了一下,视野瞬间模糊起来,母亲眼镜度数高,就对儿子的眼睛异常关注,也因此班里人人一副眼镜时,他目之所及仍然清晰无比;
母亲的竖笛,印象中已经很久没有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