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光提脚穿过斑马线,走近才发现,她在盯着散开的鞋带出神。
不会系鞋带?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牧尘光停在“鸢尾花”前,鬼使神差地蹲下身,打算为她系上。
指尖刚伸出去,猛然间退出视线的短靴拉回了他的神志,牧尘光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对方眼里或许并非好意,而更像个——变态。
他把自己二十八年来最反常的举动归结在一杯不够地道的拿铁上,让自己大清早处在魔怔里,可不是咖啡的错么。
牧尘光头疼地抬眸道歉,女子却已跑远。
他懊恼从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事后想起,怀里未有机会送出的名片总在隐隐发烫,烫得他那颗后悔不迭的心,生疼。
从斯坦福心理学硕士毕业后,牧尘光和大学本科同学宗深开了家私人心理医院。
宗深为初恋读的医科,分手后转学了工商管理,一个喜欢做管理,一个喜欢搞心理研究,两人一拍即合。
医院护士休息室每天最不缺的就是各路八卦,而牧尘光的八卦源来自他热衷八卦的好友兼合伙人。
从护士休息室晃悠一圈回来的宗深,正津津有味地和他聊起刚听来的消息:“城东那家医院的心理医生和自己的来访者恋爱被开除了。”
牧尘光将脱下的羊绒大衣挂进柜里,换上了白大褂。
由于季林的去世,这几天他都穿的黑衬衣搭配深色西裤,纽扣只解开一颗,恰好露出如峰的喉结,修长有力却不显突兀的肌肉线条隐藏在上好布料之下,他禁欲内敛的气质被凸显到了极致。
宗深望着这样的牧尘光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不愧是他们的“医院之光”,自己要是个女的都喜欢。
牧尘光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
虽说他们这行和来访者恋爱是违背职业操守,不被允许的,但感情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有发言权,旁人无权置喙。
当然,对于专业的心理医生来说,及时止损才是最佳选择。
“为什么?”牧尘光问,“没别的原因?”
城东那家是公立医院,若只是单纯恋爱最多调离原岗位,而非开除。
宗深转笔的手一停,叹了口气:“那医生就一彻头彻尾的渣男,在明知来访者中度抑郁的情况下始乱终弃,害得对方直接升到重度,闹出了人命……”
“这会儿家属还在医院堵着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