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烟抽出剑来,朝他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她飞身而出,剑光飞舞间,几个呼吸间竟已经飞到了霍钟毓和何平书的身旁。
但奇怪的是,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明明对着两个人已经狼狈难支的总舵主,竟然再次爆发出超乎想象的力量,硬是拖住了三人的脚步,无论三人如何努力、如何手段用尽,总舵主仿佛忽然如天神下凡,什么都挡得住,什么都料得到。可以想见,他为了这爆发,一定付出了无比巨大的代价。
也许是玄门修士不懂得什么叫信仰,所以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为了一个所谓的“神主”不惜生命。
天人会用一条条命拖住了他们的脚步。
但是,无所谓,反正胜利最终还是会在参赛者这一边的……
“这不对劲。”何平书低声说道。
这不现实,总舵主再强也不该这样,不该忽然就能拖住他们三个了。他们真的竭尽全力了,何平书很清楚。
就好像冥冥间有什么力量在阻止他们靠近一样。
想到这里,何平书莫名心念一动,仿佛触摸到了什么。然而还没等到他把这一丝灵光攥住,便听到有人在大喊。
“他在干什么?”有人忽然惊呼道。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望向仪式圈,那里是所有人注意力的中心,也是唯一一个能让在场所有人在乎的地方。
神使静静地跪在仪式圈里,手里握着一只匕首,从小腹开始捅入,然后慢慢地往上划去,割开一条长长的口子,血液喷涌而出,刹那间便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
匕首一直向上,在肋骨下停住了,神使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扒住伤口边缘,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仿佛拉开一个口袋一样狠狠地把伤口撕开。
他握着匕首,伸进了自己的腹腔,仿佛庖丁解牛一样,娴熟地顺着血肉和筋络,在不毁损的情况下,将自己的五脏六腑一个一个地完整取出,放在他身前的地面上。
“仪式快完成了!”有人惊叫道,“快阻止他啊!”
阻止他,谁不想阻止他呢?无论是土著还是参赛者,都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个家伙锤烂。然而他们已经竭尽全力了,却离仪式圈仍有一段距离。
最初看着那样短、象征着胜利曙光的距离,竟然忽然成了天涯海角的间隔。
无论参赛者怎样焦躁,无论土著如何怒骂,无论信徒如何大笑,神使都仿佛一点也听不见。
他只是沉默地伸出手,仿佛自己已经死了一样,不会疼痛、不会害怕、不会后悔地解剖自己。
哪怕是专业的厨子,也不会比他更出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