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两道屏风,池煊来到苏蕴娇的床榻旁。为避嫌,苏蕴娇的侍女安然提前放下了床上的帷幕帘子,池煊只能隔着帘子,影影绰绰地看向躺在床榻上的苏蕴娇。

    她紧闭双眼,双颊泛红,病态十分明显。

    池煊唤她,“忻德郡主?”

    见无回应,又换了个称呼,“苏蕴娇?”

    后者毫无反应。

    苏成哲愁容满面道:“没用的殿下,家母唤了她多次,始终得不到回应。”

    池煊望着苏蕴娇模糊的轮廓,头也不回地问苏成哲,“怎么会突然病得这样严重?”

    “微臣也不清楚。”苏成哲如实道:“郎中来瞧了,说是热毒引起的,可外敷和内服的药都用了,蕴娇还是没醒过来,反倒愈来愈严重了。适才郎中新开了一个方子,府上的下人赶去抓药了,不知新方子是否有用。”

    池煊收回凝望苏蕴娇的视线,回头询问,“哪位郎中?”

    铁羽请来的老郎中忙跪地问安,“草民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来是他了。

    池煊扫了这老郎中几眼,觉得颇为眼熟,想来也是长安城里的名医,曾为他或是其他皇家近亲看过病。

    然用过药了苏蕴娇还没醒,说明这个郎中也不是十分可靠,抑或说他没找对救治的法子。池煊沉吟片刻,叫来站在不远处的敬忠,“敬忠,速去皇宫,请章太医到国公府来一趟,为忻德郡主诊治。”

    敬忠又在踟蹰,“殿下,这不合适。章太医是宫里的人,按规矩是不能到宫外为他人诊看的……”

    敬忠哪哪儿都好,就是在精准揣摩池煊心意这一点上,做得不够到位。

    池煊加大音量,“这是孤的意思,你且去做,孤事后自会向父皇母后禀明原因。”

    敬忠犹犹豫豫道:“喏。”

    “顺便去昭阳宫一趟,”敬忠临走前,池煊叮嘱他,“代孤回禀母后,请她先休息,孤明日一早再去见她。”

    敬忠领命出去了。

    苏成哲也知道,国公府并非皇亲国戚,不应该从宫里借太医。他是严谨守礼之人,要是搁在平日肯定会劝太子打消主意。

    可此刻,娇妹危在旦夕,多一位郎中便多一分回天的可能,为了娇妹,他管不得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