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禁闭室内室温不高,迟宁醒来的时候还是热出了满身的汗,他睁开眼后脑子还很迟钝,顺从真实感受往后挪动身体。

    还没等凉意从他努力分开的那点缝隙里透进去,再次被人按了回去。

    “唔。”迟宁脸直接闷在胸前的衣料里。

    谢奉睡得很沉,眉心舒展,脸上锐利的线条都被柔化,呼吸缓慢又悠长,睡颜极具迷惑性。

    好像抱着人不放的人不是他一样。

    “先生?”迟宁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小声用敬称叫人。

    谢奉胸腔震动轻轻“嗯”了声,指尖动了动摸到迟宁的后脑,闭着眼胡乱勾起几缕头发后便停下了动作,显然又睡沉过去。

    像是应付式地给点反应,告诉迟宁自己要起了要起了,其实根本没有起床的迹象。

    迟宁额头和鼻尖都是汗意,音量抬高几分,但控制在不会惊扰到别人的程度,“先生……”

    谢奉蓦地睁眼,眼帘下垂望向他,初醒的睡意朦胧几乎是瞬间消散,黑漆漆的瞳仁看不出情绪,不乏压迫感。

    “可以放开我吗,很热。”迟宁在他的注视下低声补上了后一句。

    谢奉默不作声地和他对视,半晌后才抬起手松开禁锢,“抱歉。”

    说话的时候仍然专注地看着迟宁。

    随着对方坐起来的动作移动视线,眼神介于温和与热切之间。

    迟宁开口:“谢谢您的收留,如果不是遇到您,昨天晚上……您昨晚睡得好吗?”在无法忽视的注目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僵硬地临时换了个话题。

    谢奉漠然的表情随着他嘴角勾起的显眼弧度而破裂,只可惜他这样笑起来完全让人感受不到愉悦或者幸福的意味,有的只是格格不入的怪异。

    “好极了。”他这样说。

    手撑着身下的床面起身,谢奉笑容未变,支起腿手肘横搭在膝盖上,歪头面向他用一副要和人促膝长谈的语气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这是可以说的吧,护工先生。”

    迟宁为他的称谓面露赧色,唯恐谢奉再冒出奇怪的话,他回答得很快,“迟宁,我叫迟宁。”

    “迟宁。”谢奉若有所思地拖着尾音念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