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心的人影随即水波般晃动,光线愈发刺眼,向四周辐射,浸染无色的阳光,霸道到四周顿时只剩一种颜色。
阵中人完全消失不见的那一刻,外放的万丈蓝光如同受到召唤,自觉地急速汇集,逆向朝着拳头大的阵心流入,缩小再缩小。
最后几缕细长的光芒投入阵眼时,同心圆失去色彩,转动趋于缓慢直到静止。
现在的传输阵看上去似乎只是青石地砖上本有的纹路,并不稀奇。
清风徐徐,日光依旧,照耀着此间飞阁流丹。
不远处,松涛阵阵,宛如龙吟,几只红顶仙鹤结伴翱翔着掠过高翘的檐角,冲上低垂的薄云。
游离的云雾受到撞击后缓缓散开,下一秒,又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奇快速度再次聚拢,恢复原样。
飞檐下垂着的铜制铃铛岿然不动,风过无声。
一派世外景象,满心记挂小命的江芹自然没有留意到这些。
“呐,剑仙大人说句公道话……”为首的妇人拽来一旁的汉子,二话不说推高他的衣袖,半截长满银色鳞片的手臂赫然暴露在众人面前。
阳光照耀下,一排排整齐的扇状鱼鳞泛着泡沫般虚幻的斑斓色彩,像会呼吸一样,慢慢舒展,慢慢闭合。
鸦雀无声。
那些手持棍棒,白巾遮挡口鼻的村民们,不等她说下去便退潮般纷纷后撤数十步,一路退到殿门前。
独独剩下一个拄着拐棍,腿脚不利索,两鬓花白的老者在原地哆哆嗦嗦。
“哎!白日见鬼的短命种子,躲什么?你们祖宗从坟圈爬出来啦?”
乡亲的反应彻底惹怒妇人,朝着人群破口大骂,“剑仙说过这病不会传染人,我和我家汉子成天吃住在一块,甭提鱼鳞,屁也没迸出一个。大家乡里乡亲,出了事,好歹互相照应帮忙。”
“老村长,银钱你没少拿,怎么不出来说话。”长着鱼鳞的男人朝殿里喊话。
身后几个要人搀扶的病者连声附和。
“触怒河神,你们的报应来了。”殿内横出一声咒骂。
几位村民走出来,两方登时唇枪舌战:
“黑心肠子。”树皮般干枯的手抬起,老妇人朝底下呸了一口,“吃香喝辣不记得乡里乡亲,中报应倒记起乡里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