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你自己系上吧。”江芹晃了晃剑穗,声音跟着低了下去,“浅浅的蓝色,不那么张扬,就像你一样,很配太渊。”
旁观的小贩憋不住了,“这位客官,你看她全心全意,这么紧张这穗子,还反复叮嘱我别系歪了的份上,女儿家的脸面薄,拂不得的。”
说着收起顶棚遮阳的布料,口里继续说着,“女儿家的心,比金子还宝贝,你要是错过这村,就没了这店,悔之晚矣啰——”
到底生意人,最后一句话连说带唱。
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的宋延憋得满脸通红,一把捞过剑穗,转身丢下一句“走了”,便迈腿离开。
“哎你别走那么快啊。”
江芹感激地冲小贩拱拱手,麻溜地追赶上去,用手肘顶了顶他胳膊。他扭头便看见她那幸灾乐祸的表情,“何事让江姑娘如此开怀?”
“开怀?你说高兴啊。”她抿抿唇,顾左右而言他:“高兴,当然高兴,你肯收下谢礼,我干吗不高兴。”
“何事谢我?”
“不告诉你。”江芹鼓着腮帮子,一脸得意地笑了笑。
宋延别开脸,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捏了捏剑穗。
两人走回客栈,刚进入大堂,言灵和慎思便迎了上来,“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在你走后不久,结界大阵有感应,观中又收到了一张血符。”慎思附和道,“两张师父的血符了,晏丞相再三催促,肯定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宋延闻言,神色随即凝重起来。
这时,阿备也从后来冒出来。拉了拉江芹衣袖,她转过头,两人对看了一眼,默默走远了几步。
“大小姐,青雀舫的几间成衣铺和制香厂都被衙门查封了,我在城里寺庙道观转了一圈,这里的黑市和桃源一样,想买青雀舫的东西,得拿着介绍人的书函,交易过程很保密,我们想查可能没那么容易。”
“全是一些铁嘴鸡,哎,钱也有花不出去的时候。”阿备从袖中拿出沉甸甸的一包钱袋,交还给她,“不如咱们问问荣六哥?”
用夜傀运货的青雀舫,同时又和用女人脸皮做香水原料的小兰堂、面具人有关,这青雀舫越查越让人糊涂,想不明白,仿佛摸到数根藤蔓,但顺着藤蔓没能摸到一颗果子。
怎么想怎么有古怪。
“嗯。”江芹点头赞同,“六郎调查了小兰堂那么久,对青雀舫的了解比我们深。”扫视了一圈大堂,“咦,六郎呢?”
夜幕降临,客栈内没有新客,她只看到一桌看起来没怎么动过的饭菜,耳边听见阿备说:“荣六哥啊,他和陆大哥出去了。”
说着用下巴指了指慎思,“听见小牛鼻子念叨什么丞相什么血符的,荣六哥放下筷子就出了客栈,我喊他,他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