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使请停手!师父命我前来告之张宫使,吴越余孽董苍峰尚未伏法,此地危险,请宫使引兵撤还!与其围困司天监,不若将人手投入京中救援,与各门派弟子一同制服作乱的三条恶蛟,蛟龙妖气厚重,不能及时斩杀,妖气便会吸引越来越多的精怪河下通道进入汴京!”
这名内门弟子口吻急切,大声地想盖住哗然雨声,兜头大雨淋得他眼珠发疼。
他所说的师父自然是屈居董苍峰手下多年的李道生。
张归朴向前一步,身旁负责打伞的小黄门立刻追了上去,雨下得这样打,一柄伞又有什么用,张归扑身上崭新的宫袍被大雨濡湿大半。
兵阵已从转轮台外殿攻到了内殿门外。
再往里,云师兄等人正在为师父护阵,他们现在闯进去,这不是添乱吗!国朝兵马再强壮,终是凡躯,哪里能承受得住修门道法。
今日之前,门中还在商议筑仙大会,一日之间就风雨突变,监监大人居然是吴越余孽寄生,还挟了当今圣上,不将其伏诛,落人头事小,只怕要被天下门派耻笑。
京中出现三条恶蛟,张归朴又带兵马围住转轮台,几番加急,现在人人惊危,人心不安,余下同门都调派了出去,驰援京中突变,实在没了人。
他资历尚浅,也只能明知不敌却不能不来。
张归朴身旁开了一列紫光传输阵,连通大梁国西陲与燕子关两处要塞边境,不足半个时辰,已将镇守边陲的几万兵马通过传输阵调遣入转轮台。
兵阵整齐,乌泱泱一片铁甲王师。
一黑面戎将立在马上,手中长戟唰地挥下,抵在这名司天监弟子胸前,遇水顺着冰冷的枪尖滴落,几乎贯成一线。
“会些杂耍技艺的小儿也敢来拦本将军,我不杀无名小卒,滚开!”
“乌蒙将军,陛下与皇后并不在转轮台中,你们冲进去也是徒劳啊。”那名弟子抹去雨水,愈发急切朝黑面戎将道,“不瞒将军,陛下与皇后身在幻境,师父与师兄已在尽力寻找打开幻境的隐墙,那位道友法力高深却不像是吴越余孽同党,陛下与皇后在其中,想是不会有危险!”
乌蒙将军似犹豫片刻,睨了一眼张归朴,脸上的筋肉都在跳,“张宫使,这小儿说的话可信?”
什么幻境,什么道法,他一介武夫听不懂。
在他眼中,这些修门弟子,一个个持着些以一敌万的杂耍技艺,食朝廷俸禄,受万民敬仰,若是有朝一日谋反,比起边陲反复无常的贼子小人更为可忌。
先帝与今上都被这群小人蒙蔽了眼睛,才让吴越余孽有可乘之机。
什么妖术奇道,白白侵占他人原身,搅乱超纲法度,要他说,他奶奶的通通围剿杀了,铁骑踏平才算痛快,他早就看司天监功德天枢不痛快了,要不是官家还在他们手里…………
“自然是真话。”张归朴冷冷道,“丹阳真人的爱徒,岂能道法不深。”
乌蒙将军愣了一下,粗眉频频耸动,自言自语道:“丹阳真人马成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