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堰州城中官衙的爆竹比往常都要响。
城外夏兵撤退,并将原本投靠夏朝的叛国细作斩首于城下,消息立即传遍了。
围困一月的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欢庆此事,宛如鬼域的死城,忽如一夜春风来,终于有了一丝人气。
孙阔等人有得忙了。
正如宋延所说,敌军一撤,出城打水、分配用水、再到救治腹痢兵民等问题相继浮出,这个时候,城中反而更加需要治所调派士兵维系一方安宁。
“呼——”
江芹往手心吹口热气,给自己壮壮胆子。她蹲着,死死盯住太渊剑刃上黯淡无光的咒文,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吵个不停。
一个在说:划拉一刀而已,没事的,只要一点血,避水珠能恢复,太渊剑也能恢复。
另一个则说:这上面可是有两尊武剑灵,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何况,两只老虎,危险加倍,一不留神,元灵要是碎了那就彻底玩完了。
她陷入深思,以至于宋延从治所归来,在身后站了许久也浑然不觉。
“做什么?”
“…………”心头猛地一揪,江芹僵硬地转过头,从下向上仰视那张冷峻的脸,干笑两声,好不心虚,“没……没做什么呀,就想近距离瞻仰一下太渊剑的风姿。”
这运气,也没谁了。
怎么回回‘心怀不轨’总能被他逮住。
发觉两条腿又一次不争气地蹲麻了,她撑住墙面,尝试着缓缓站起来,胳膊忽然被人撑住。屋外冰天雪地,他从治所回来,这会儿浑身冒着寒气,手也冷得像块冰,眼中却是惊人的明亮。
江芹预感到什么:“你要出城了吗?”
“今夜子时。”宋延安置好她,走回墙角提起太渊剑,用青布裹好,系在背上,沉默良久才道,“我体内气海内息正在缓慢恢复当中,玉壶灵力多半压抑不了多久。别的念头,最好想也别想。”
宋延似乎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冷心冷面,冷言冷语的他,最后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变成一块块大石头,朝着她大脑袋砸下来。
轰隆几下,把她这只顽猴压在碎石山下,只能嚼着草根,眼珠滴溜溜打转,不敢轻举妄动。
“一点血而已——”
“一滴也不可以!”宋延迅速出言打断,半回过头睨着她,眉头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