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地上翻滚几圈，堪堪稳住身形，就见黑衣人纵身提刀砍来，动作之快，刀势之凌厉，是想一刀要了她的性命。
人在临死之前，会想很多东西，有人有事，有过往有未来。
她曾幻想过，这一世同楚凌在一起，生两个可爱的孩子，远离朝堂纷争，踏遍千山万水，吃遍世间美食。
可是……
罢了。
她突然释怀。
平生诸事，尽力就好。碧落黄泉，待她见到的楚凌的时候，还可以如重生后初见一般，抬头望着他，说上一句——
我去寻你了，可是没成功。
风声停了，她的心跳声缓了，许是过了许久，又许是过了一瞬，总之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手臂猛地被人拉住，一把向后拖去，随即铛地一声脆响，是兵刃相接的声音。
她蓦地睁开眼来，看着与黑衣人缠斗之人，根本不敢相信。
鼻子突然一酸，她颤抖着嘴角：“爹……”
年岁不饶人，在他身形翻舞间，远远便能看到生了华发。自从爹爹回了京都，就一直穿娘亲在世时，亲手给他缝制的外袍。
一路从京都赶来北境，也不知换身厚的，或者多穿些。
黑衣人敌不过叶章，几招之后败下阵来，被叶章踢翻在地，一剑抵上了喉咙口。
“爹！别杀他！”
剑势当即收住，叶采言从地上爬起来，小跑到叶章身侧：“女儿有话要问他！”
叶章点头，视线在她手臂殷红处顿住，目光中染了几分心疼。
“我问你，你在北境军营可……”
黑衣人突然开口打断她：“此物从何而来？”
叶采言顺着黑衣人的视线，看向自己腰间。刻着“众星拱卫”四字的腰饰，被日光映地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