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私心!”喜姐儿抬起头,“梨园巷内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先报与巷正,这是规矩。我若将此事报与巷正,巷正定会设法隐瞒,柳郎君的死就会彻底不明不白。我要把这件事闹大,让他想遮都遮不了,皇后寿诞第二日就出现命案,朝廷怎能不忌讳?吴老汉把尸体捞出来,叫着喊着去报官,巷正想拦都拦不下。”

    “你血口喷人,”一旁宫女彩儿听不下去了,惨白着一张脸,“我弟弟、我弟弟没有杀人,小庆你说,你没杀人是不是?”

    跪在她身侧的太监垂着头,一言不发。

    屏风后,叶采言惋惜摇头。

    “他没杀人?可笑!”喜姐儿讽刺出声,“十日前深夜,我因睡不着在巷子里闲逛,无意间看到小庆扛着一个袋子回来,鬼鬼祟祟进入家门。因他之前与柳郎君有隙,而我又一日没见到柳郎君,所以就跟上前去看。你知我看到了什么么?他衣摆下面全是血,不是他的血,是别人的血!”

    自那之后,喜姐儿就一直跟踪小庆,更发现了一桩了不得的大事。

    “小庆杀了柳郎君,拿走他的户证路引,买通采选太监的内官,进宫当了太监!”喜姐儿跪地磕头,“大人,还望大人为柳郎君做主!”

    “小庆,你还有何话说

    。”

    直到这时,小庆才开口,声音尖细沙哑:“柳世杰不是我杀的,当时……”

    谢子洵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寒了声音逼问:“那谁是你杀的?”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谢子洵一字一顿:“梨园巷乞丐陈瘸子,是也不是?”

    叶采言也惊讶,那陈瘸子竟真的死了。

    “陈瘸子……怎么会,你们……”

    “你以为将他埋在城外山下就万无一失了么?近来连日大风,又降下大雨,你埋人之处泥土松散,早被水给冲了下去,陈瘸子尸身露出来,正被附近村户发现。”

    “没有,陈瘸子不是我杀的,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谢子洵扔下一块腰饰,那饰品精致,瞧着不像民间之物,“这腰饰你可认得?或者我不该问你,宫女彩儿,这腰饰你可认得?”

    彩儿捡起那块腰饰,手指控制不住颤抖:“这是、这是……年初,圣上给司衣局宫人的赏赐,每人都有,我的虽给了小庆,但司衣局上下数十人,兴许他们也送出宫给了家人,兴许……”

    “司衣局宫人共三十六人,来人,把腰饰呈上来,”有侍卫捧着木盘进入,上面摆满了一模一样的腰饰,“这里腰饰有三十五个,独独差你那一个,如今还想说这腰饰不是你的么?”

    “我、我……”

    “你们莫要为难我阿姐,我说就是,陈瘸子是我杀的,我就是瞧他不顺怎么了?他一个乞丐,沿街乞讨就算了,平日里还顺人财物,我杀这种人是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