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碧常年给叶采言打理衣物钗环,即便其他东西不懂,这两样却是精通的。

    因她常跟在叶采言身边,耳濡目染早将自家姑娘的脾性学了几分去,每次绸缎庄进了新料子,哪种料子好,来处为何,大抵如何织造,她都会先了解一番。

    久而久之,婉碧成了绸缎庄的常客,也成了个小行家。

    京都是大越商贾云集所在,宫中布料用度巨大,多从民间选优购进,这块连婉碧都辨不清出处的布料,彩儿是从何处得来?

    “不过摸着厚实,布丝绵密,还这般柔滑不刮手,姑娘,这是块顶好的料子呢!”

    叶采言点头:“碧儿,你将袖口处布料拆下,拿去缎庄问问,看近来京都是否有新料子了。”

    “是,”婉碧对布料极感兴趣,“问过后奴婢再将它缝好,保管同新的一样。”

    婉碧将京都大大小小绸缎庄跑了个遍,掌柜们大多不知这布料出处,偶有几个犹豫的,也没说出什么来。

    婉碧有些沮丧:“姑娘,现下就剩方锦布庄可再等等看,掌柜说他家祖上一直做布料生意,这块料子他父亲兴许知晓。只是他父亲回乡探亲,要四五日方能回。”

    “好,”夜已深了,叶采言道,“碧儿辛苦,早些歇息。”

    “为姑娘做事不辛苦,姑娘也早些睡,”婉碧状似无意的看看后院院墙,“莫熬太晚了。”

    叶采言脸一红:“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看我明日不罚你!”

    “姑娘才舍不得罚奴婢!”

    说罢,便开开心心地跑远了。

    楚凌的身子应是恢复了,院墙又翻的极利落,落地无声,犹入无人之境。

    叶采言坐在石桌旁,听到脚步声,一边摩挲布料一边道:“白日有大门不走,非要夜里翻、墙。”

    楚凌还颇有理:“白日人多眼杂,你那丫鬟时常盯着,生怕本王将你拐走一般。”

    他今日穿了件外衫,走到叶采言身后,将外衫脱下披在她身上,独属于他的温热和松木香包裹而来。

    “小楚郎君见多识广,可见过这块料子?”

    楚凌坐在她身侧,拿过料子来回翻看:“一块布罢了,有何差别。”

    向来郎君们对这些东西都不甚在意,叶采言不过随口一问,也没指望他能知晓一二。